“孩子在哭什麼?”随着張劍一聲震天響的關門聲,這一聲充斥着憤怒的問責聲響徹在陳茹日日夜夜身處的這一方小天地裡。
自從陳茹的一胎出生後,陳茹一直沒有出去工作,選擇待業在家一邊修養身體一遍照顧孩子的飲食需求,這幾個月來類似于張劍故意摔門、并發出充滿斥責意味的言論的情況已經時有發生,起初陳茹的父母還會勸勸陳茹不要生氣說是張劍公司剛成立、在外打拼很是不易,規勸陳茹要多體諒體諒張劍,有時老兩口還會為了張劍能夠和陳茹和和氣氣的說話而選擇讨好張劍,但是後來事情居然進展到張劍對陳茹的父母也是不尊重的居多,最後老兩口為了眼不見心不煩而選擇在張劍下班之前就離開陳茹張劍的小家,這不這天陳茹父母剛出門不久,張劍就摔門而歸張口就是指責。
陳茹看着眼前的女兒由于斷斷續續的高燒而引起的哭泣聲、再看着自己披頭散發的模樣、身上的衣服上都是這一天照顧女兒留下的水漬、以及父母離開前的叮囑“閨女,今晚佳佳應該還會鬧一陣兒,這段時間如果佳佳身體沒有完全康複,要不你和佳佳一起回咱家待一段兒時間吧,等佳佳病好了再回來。”陳茹知道父母之所以會勸自己帶孩子回家住一段兒,就是因為害怕張劍下班回來後嫌棄佳佳的哭鬧聲吵到他休息而爆發出激烈的争吵,但是這次陳茹不想回家勞累自己的父母了,今天一天由于佳佳斷斷續續地發燒,陳茹感覺父母已經筋疲力盡了,想到自己從小到大父母從來沒有讓自己吃過任何的苦頭、可為什麼在父母老了之後卻又要和自己吃盡苦頭呢!陳茹今天一天的勞累與積攢的負面情緒此刻終于繃不住了,她剛要出去和張劍大吵一架,就聽到身後的女兒斷斷續續地發出“爸爸”“爸爸”……的喊聲,陳茹看了看昏睡中的女兒、又朝卧室門的方向看了看,含淚咽下了一腔的怒火。
于是陳茹面帶微笑地走出了卧室,從卧室到客廳這短短的幾步路仿佛讓陳茹看到了婚姻生活的理想與現實、無奈與将就,曾幾何時陳茹也是一名自命不凡的天之驕子,陳茹萬萬沒有想到究竟是因為什麼自己才走到了今天的這個境地,漸漸地和社會脫節、每天的感覺都是忙忙碌碌但實際上一整天連家門都沒邁出過一步以及父母兩鬓越來越多的白發……
“囡囡,你長大了要做什麼啊?”
“我長大了,要賺好多好多的錢、住大大的房子,讓最愛我的爸爸媽媽想去哪裡玩就去哪裡玩!”
那是6歲的陳茹在問着24歲的陳茹,18年過去了,曾經說過的話還作數嗎?
“今天這麼早啊。”陳茹慢慢地将父母已經準備好的飯菜端上了餐桌。
“還早呢!怎麼回事,這一天天的,我在外面累死累活的,你說你幫不上忙就算了,怎麼帶個孩子還天天哭個不停!”張劍卻絲毫沒有給陳茹面子,大爺做派般地很是不客氣地接過了陳茹遞到手邊的碗筷。
剛剛被陳茹硬撐着按壓下去的怒火眼看着就要噴薄而出,然而在千鈞一發之際,陳茹的耳邊響起了佳佳的那一聲“爸爸”“爸爸”……于是陳茹隻得強忍住怒火,輕言輕語地解釋着:
“佳佳今天發燒了,現在還……”
還沒等陳茹說完話,就見張劍啪地一聲将剛從陳茹手中接過來的碗筷重重地放在了餐桌上,質問道:
“怎麼回事?怎麼又發燒了?這一天天的還能不能回家睡個好覺了,前段時間說感冒咳嗽,一宿咳個不停、現在又發燒,哼哼唧唧地,這晚上不是又得鬧了!真不知道你一天天在家都做了什麼?吃什麼吃,不吃了!”還沒等陳茹有反應,随着張劍腳底的椅子和地闆發出“嘶嘶”的摩擦聲,張劍拿起散落在沙發上的大衣就又走出了家門!
“咣!”
随着張劍這一聲帶着情緒的摔門聲,陳茹的世界又回到了如白天時的狀态,屋内是發着燒的女兒、外面是仿佛永遠做不完的家務……
“嗚嗚嗚嗚………”終于,積攢了許久的崩潰情緒與眼淚傾瀉而出,陳茹也是想不通為什麼婚前對自己百般好的男人,現在居然是這樣的?
“媽媽!”“媽媽!”聽到佳佳在卧室内喊陳茹,陳茹又一秒鐘切換模式,擦幹眼淚重新變為女兒眼中無所不能的鋼鐵俠,至于那個偷偷躲起來抹眼淚的小陳茹隻能暫時退場了……
“來了!媽媽這就過來了,别怕啊!”
這一宿,陳茹躺在佳佳身邊輕拍着佳佳的後背,直到佳佳早已熟睡了陳茹仍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餐廳裡空留了陳茹父母辛辛苦苦做出的四菜一湯,隻能慢慢地随着時間變涼變硬……而此時的陳茹拍着拍着自己也睡着了,且一覺到天亮。
因為這一夜中,佳佳沒有發燒,也是安安分分地睡到了天亮,天一亮,佳佳的精氣神明顯大好。她知道媽媽一直陪在自己身邊,所以默默地躺在媽媽身邊等着媽媽睡醒。
也許在充滿疾苦的婚姻生活中,使得陳茹沒有萌生離婚的想法的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她的女兒了吧,陳茹知道佳佳依賴張劍,雖然張劍幾乎沒什麼時間陪在佳佳身邊,但是血緣關系就是那麼的神奇,佳佳會在生病最脆弱的時候想起她的爸爸!
“這是沒吃飯啊?”
“難不成是佳佳晚上又發燒了?”
“小兩口沒吵架吧?”
……
随着一聲輕輕的關門聲,是陳茹的父母回到了自己的女兒家,為了讓女兒早上能吃到一口熱騰騰的飯菜,老兩口自從陳茹生完佳佳後,就一直是每天掐好時間在張劍上班之前買好早餐來到她們家,今天一進門發現餐桌上自己昨晚做完的菜絲毫沒有被吃過的痕迹就知道昨晚應該是又發生什麼事情了。
“等茹茹醒來,什麼也别問,聽到沒有。”
“知道啦,知道啦,這我還能不知道。”
“行了,咱們先把廚房收拾收拾吧,等茹茹醒來就吃早飯。”
“看樣子,張劍是上班去了。”
……
其實,從陳茹父母進門那一刻,陳茹就醒了,聽着父母在門外小心翼翼的話語,陳茹的眼眶不自覺的再次濕潤了起來,她現在不知道當時自己做出的選擇是否正确?如果選錯了,現在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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