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軒一邊拉着她走向酒吧一邊解釋:“這個酒吧其實是我自己的,人很少的,也不經常對外營業。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跑到這裡彈琴唱歌,沒人知道我的身份的。”美男對他如此的漫不經心表示不解:“有這麼好的産業都不好好經營,真是搞不懂你……”沈庭軒已經把她帶了進來,推到一張臨窗的桌子邊:“吵死了,現在開始不許說話,專心聽我彈琴,明白了沒?”看到她點頭,他才走到鋼琴前坐下,開始彈琴。
美男這幾天情緒一直大起大落,錄歌時又哭得很厲害,經過一路上沈庭軒的插科打诨才放松下來。看到他開始彈琴,她懶懶的趴在了桌子上,耳朵卻一直在聽他的琴聲。
沈庭軒看到她懶散的樣子,覺得很像小孩子,不由得寵溺的對她微笑:“光彈曲子的話感覺你一定會睡着,不如我唱給你聽吧?”美男立刻坐直了,眼神裡充滿了好奇:“真的嗎?我還沒聽過你唱歌呢。”沈庭軒笑着說:“是啊,這是我剛寫出來的歌曲,本來還沒敲定歌詞呢,不過現在有了靈感,歌詞也有了思路,不如先唱給你聽聽?”美男點點頭,托着腮認真的聽他唱歌。
他看着她的笑顔,微笑着再次揮起雙手。悠揚的旋律從黑白琴鍵上流瀉出來,他開始輕聲的唱着腦海裡閃現的歌詞:“為了許多的約會激動過,為了許多的離别而流過淚。愛是痛苦的,不會永恒,我相信愛情最終會有終點……”
美男看着在昏黃燭光裡唱歌的他,恍惚間腦海裡掠過相似的場景:昏暗的酒吧,唱歌的少年……他對自己唱了一首很傷感的歌,然後走過來蹲下身子,漸漸靠近了她……而天台上姜新禹緩緩接近的臉龐突然跳了出來,讓她的心莫名的悸動……她用力的敲了下自己的頭:不是打算忘記他嗎,為什麼無論做什麼都能想到他呢?真是不可救藥!
沈庭軒看到她糾結的表情,不知不覺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他看着她,唱着随性而發的歌詞:“可以愛你嗎?比自己更珍惜的人就是你。可以擁抱你嗎?把我所有都獻出不覺得可惜,第一次懂得愛情的意義……”而美男雖然看着他的臉,聽着他的歌聲,心卻總是想到很多模糊的畫面,以及姜新禹的笑容和話語。那些畫面萦繞在她眼前,揮之不去。
“我想愛你,我想抱着你。自從遇見你我得以重生,即使或者痛苦受世間所蒙騙,我會守護着你,我愛你……”沈庭軒唱完了最後一段,看到美男還是對着他的方向發呆,不禁湊過來壞笑着問:“怎麼了?被我的歌聲感動得不能自拔嗎?”
美男被他話吓了一跳:“你在胡說什麼啊?”沈庭軒笑着摸摸她的頭發:“我唱的歌怎麼樣?這可是專門寫給一個人的。”她由衷的贊歎:“很好聽。”
他很開心,以為她聽懂了他的歌曲,然而她卻以為這首歌是他寫給殘雪的,所以沒有仔細想他的歌詞。腦海裡一直回旋着姜新禹的那句話“這不是歌詞,是我内心的話”,她想着在她背後的姜新禹會是怎樣的心情,自己的情緒也變得低沉起來。
沈庭軒看着一直都沒有精神的她,體貼地說:“你不會還沒吃午飯吧?現在要吃點什麼?”美男心裡想着被她抛開的新禹,随口說:“随便。”沈庭軒笑了笑,叫酒吧的服務員準備餐點,當所有食物都端上來後,美男習慣性的先拿過他的盤子,幫他排除所有不能吃的東西。
他怔了一下,笑得非常燦爛,心裡湧起一種平凡夫妻的錯覺。他搖了搖頭,想把這種想法趕出去。美男已經把盤子端給他:“怎麼在發呆?”他接過來,微笑着說:“沒什麼,隻是剛才腦海裡出現了一個不應該出現的想法。”說完不顧好奇的美男,開始吃東西。
吃過飯後,沈庭軒正想把自己的禮物拿出來:“美男,我想送你一件禮物……”美男的手機響了,她做了個抱歉的手勢,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新禹哥,我在外面,不用擔心。我很快就回去了。”她挂斷電話後問沈庭軒:“你要送我什麼禮物啊?”
沈庭軒看着她手機上搖晃的小熊挂鍊,拿着禮品盒的手又放到背後:“沒什麼,我剛才的歌曲就是送你的禮物啊,不喜歡嗎?”美男笑了笑:“很喜歡,不過我要走了,天已經黑了。”沈庭軒起身:“我送你吧,這裡不好打車。”美男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我今天沒帶錢包出來,所以隻好麻煩你了。而且借你的衣服也放在宿舍,所以就麻煩你送我到宿舍附近就好,然後我上去拿衣服給你吧。”沈庭軒微笑着點點頭。
姜新禹給美男打了電話,但依然很擔心她,不知道她錄歌之後情緒有沒有變好。想到她流淚的樣子他就坐立不安,幹脆拿起衣服走出宿舍,站在外面想親自等她回來。
沈庭軒開車到了A.N.GELL的宿舍樓下不遠處的轉角,美男說:“你在這裡停一下吧,要是被我們樂隊的人看到你就不好了。我這就上去給你拿衣服。”沈庭軒點頭答應,先從車上下來,然後繞過去給美男開車門。就在他走到車前時,看到了樓下等候的那個身影。
新禹站在樓下站了一會兒,左右環顧着美男可能回來的路徑。忽然,他的表情凝滞了。他看到美男從轉角的黑暗處走了出來,而身邊陪伴的人,居然是沈庭軒。
他閃身進了宿舍樓的門柱後面的陰影處,看到他們站在一起說着什麼,而他們身後的陰影裡,車的燈光還沒有熄滅。
美男下車的時候視線被沈庭軒擋住了,根本不知道新禹正站在樓下等她。沈庭軒故意拖住她,和她說了幾句廢話,直到讓姜新禹發覺了他們才停止。看到姜新禹躲在陰影裡,他忽然覺得他越來越不理解姜新禹了:被殘雪那樣完美的藝人愛慕,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情。他卻隻在乎着這個笨笨的高美男,随時關注她、緊張她的安危。高美男有那麼好嗎?她善良單純,可是這些就能讓姜新禹愛她愛到如此卑微的地步嗎?
美男渾然不知他在想什麼,見他停止了話題便開口說:“我上樓去拿上次穿走的衣服,早就該還給你吧。”沈庭軒一直目視着她走到宿舍門口,才出聲喊住了她:“高美男。”
美男轉過身,疑惑的看着他。沈庭軒微笑着走了過來,站在她面前,伸手整理了一下她被風吹亂的頭發:“沒什麼事,我隻是突然想起來,你們宿舍的成員應該都休息了,你跑上跑下恐怕會影響到他們,所以不用現在上去拿我的衣服了,以後再說吧。”
站在門柱後面的姜新禹聽到了沈庭軒的話,一下想到了他約美男吃飯、去遊樂場的那次,美男突然中途離開,說要照顧一位朋友,回來後美男穿的不是她的衣服,而是一套尺碼有些大的男裝。那次她也是和沈庭軒在一起嗎?
沈庭軒說完了那段話,有意的看向姜新禹藏身的方向,然而姜新禹在低頭沉思,沒有注意到沈庭軒眼裡的挑釁和臉上的笑意。
美男想了想,覺得跑上跑下确實可能影響到隊員們的休息,所以同意了:“那下次見面我再拿給你吧。我要上去了,晚安。”沈庭軒快速的瞥了一眼姜新禹藏身的地方,伸手把美男拉了過來,低下頭對不明所以的美男說:“其實不用着急還給我,我現在也用不上那套衣服的。不過上次沒有準備好,讓你穿着不合身的男裝就走了,真的很對不住你。等你下次再來我家,我會給你準備真正适合你的衣服的。”說完他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說了聲:“我走了,晚安。”在他轉身時候又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門柱後的姜新禹,微笑着離開走向車子。
美男站在原地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答應過再去你家啊?”還有,為什麼說下次還要給我準備衣服啊,我又不會再次出現弄濕衣服的情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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