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成帝早早的就坐立不安的上了龍椅,下面的人也都整整齊齊到了,成帝瞥了眼王章,一副精神抖擻,幹勁兒十足的模樣。
他也勉強打起精神,心裡隐隐擔心王鳳已經知曉這個消息,亦或者帶着自己的人厮殺進了宮殿,自己就像個待宰的小雞般,拱了拱身子。
他不由得看了看一旁早已草拟好的罷免诏書,深吸了一口氣,看着外面天光乍亮,這屁股下的龍椅竟坐着格外不适。
百般難耐,“這王鳳怎麼還沒來?”
屁股摩挲龍椅之際,隻聽外面傳來熟悉的太監通報聲。
成帝和王章同時緊緊盯着對方,心裡暗想。“終于來了!”
就聽到叩首高喊道的内容。“皇上,尚書省直槽官遞送奏章。”
成帝聽完後,幾乎從龍椅上跌落,暗叫不妙。“倘若今天不将此事圓滿結束,隻怕自己要被這王章連累死。”
強打起精神,愠怒道。“什麼事情?如此急迫,非要這會送來?”
太監身後的直槽官小心翼翼地奏明情況。“回禀皇上,大司馬忽感身體不适,不能上朝面君,委托長樂衛尉遞上奏章一份,請皇上恕罪。”
“啊?”成帝在此之前有很多種猜測,唯獨沒想到王鳳會突然病倒,但一種難言的不詳預感讓他呼吸不暢。
成帝此時俨然忘記了皇帝的身份,匆忙從龍椅上跳起,又察覺到了失态,呵斥道。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遞上來。”
成帝慌張到破聲,讓下面的臣子第一次看到了緊張的成帝,紛紛睜大眼睛看着他。
成帝接過奏章,手不由得發抖着将奏章打開。娟秀舒服的字體映入眼簾。
“臣自從擔任大司馬一職,可謂受恩至深,然而才疏學淺,并未給國家和百姓帶來更多有價值的東西,也遠遠未達到陛下的期望,陛下處于信任微臣,這些年對微臣推舉的人才會委以重用,可是這些人也沒有多少才幹,實在身負陛下深恩,那時微臣就深覺自己對不住大司馬一職,但陛下對微臣的信任,實在令微臣難以開口,隻能兢兢業業以減輕心裡的負罪感,可我總不能把陛下的寬容作為自己身居其位的理由,臣的身體愈發衰老,時時感覺力不從心,平日裡總竭力培養着身邊的年輕人,以接替微臣的位子為陛下分憂,臣以為無論從國家利益考慮,還是養生之道而言,臣都應當回家休養,頤養天年。微臣所說并非客套,推脫,實在是力有所不及,還請陛下恩準,臣定不勝感激,來世縱為犬馬,報答陛下的知遇之恩。”
成帝看完奏折,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一時間怔在了原地,看着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的文章,絲毫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相反,那種赤子之心與忠誠躍然字裡行間,讓成帝心裡倍感羞愧,不由得回想起這些年,王鳳操勞主持,風裡來雨裡去,倘若讓自己來,估計早已内憂外患,正是王鳳的不辭辛苦,自己才能舒舒服服的在後宮貪享榮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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