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黃的燭光,将宵中殿的精美華貴展露無疑,龍紋更是随處可見,似乎這樣更能顯示主人的威嚴,紫玉看着那條盤旋在床簾上的金色龍,它的爪子似乎下一刻就會揉碎她的身體,然後再無情地看着她求饒。
太監将紫玉一個人留在狹窄的空間裡,其實挺開闊的,隻是紫玉覺得宅而已。
“你來了!”
那人的聲音沉悶又自帶疏離,他便是這個國度的王,他最喜見高貴之人在他的雙眼之下為他跳動,不過那個人可不能反抗,不過紫玉是個例外,他喜歡她,喜歡她嬌小的身軀卻還自以為掩蓋了自身的銳氣,殊不知那點鋒利還碰不到他的袍子。
下跪對紫玉來說已經成了習慣:
“紫玉參見王上!”
房間裡無風,紫玉卻覺得冷透了,冰雪化至骨頭裡的冷,劇痛感又來了,火燒在皮膚上的感覺,那人越走越近,扶起紫玉:
“孤不是與你說過嗎?
作為蕪國聖女,不必行禮!”
語氣溫柔得滲人,紫玉放慢呼吸,将頭伏在地上的雙手交疊的地方回答說:
“回禀陛下,紫玉在王上面前就隻是王上的人。”
一點脂粉都沒有,興趣又減少了大半。
“你自己動手吧!”
說完,就看見,那人用力使出魅惑的表情以讨好容诰,紫玉褪去衣衫在床的裡邊沿作畫,畫的是江山圖。
三人皆是坦誠相見,可能活下來的隻有兩個人,每次紫玉來這裡,就會有一人會消失在這王城之中。
“王上!”
饒是如此柔弱似水的男子,就算盡力讨好,語氣中還是帶有赴死的影子,都道是帝王無情,可蕪國君王仁慈,對于奴才狠辣沒人覺得有什麼問題。紫玉是他的奴才,也是一個劊子手。
不滿的容诰溫怒:“像狗一樣”
“是,王上!”
紫玉極力隐藏殺氣,時機未到,星光未明,燥熱時節終歸是需要寒冬壓制,所以才會有冬天。
“啪啪!”
打了兩巴掌,紫玉停手了,這個少年仰頭看向她還不成熟的臉,眼裡皆是茫然。
“不準停!”
那人生不如死,被人如此對待,恥辱感一上心頭,汗水沾在紫玉本就有傷的手上,為減少那人的痛苦,紫玉一掌讓他免了些罪
“啊啊啊!”
又死一個,宮裡又添了一冤魂。
屍體擡出去,紫玉繼續畫江山圖。
有些累的容诰側卧躺在床上,看着這人作畫說:
“紫玉,果真是天下第一才女,孤見着着實歡喜,好了,别畫了,出去吧!”
“東西不用你收,你可是聖女,好了,去告訴全子,移駕七襄殿。”
默默穿好衣服的紫玉,瞧了一眼閉着的容诰,三十幾歲的容顔,依舊年輕,為何他不是個老的,她苟且活着真的對嗎?
若是一個老人,在活着的時候見到他死期的希望就大許多,不,絕對不能讓他痛快的死,于他而言,這樣太簡單。
告訴全子後,紫玉一個人穿梭在宮牆間,無人攔她,她可是蕪國聖女,特赦不用令牌便可在宮中随意走動,不用向任何人行禮,可皇家貼身宮女都知她需要向陛下貴妃和各位皇子和公主行禮,就算陛下允許了特權。
生來就是天才,天下人都向往的人,一開始是公主,現在又是蕪國聖女,天下人無不羨慕,當然更喜她的字畫。
回到承明殿,紫玉終于憋不住那惡心感,一陣陣往桶裡吐,她的屋子也是華貴的,住在安陽公主旁邊,還是長師,可諾大的屋子看不見一點光亮,月光都沒有,手裡的燈籠也因為她在吐污穢時熄滅了。
癱軟坐在冰涼的地上,衣衫被紫玉整整齊齊疊好,打開櫃子,裡面一摞摞衣物,皆是去那裡而準備的衣衫,奢華金貴。
黑暗裡,紫玉一點也不想點蠟燭,她的光在哪裡呢?
有時,紫玉也想一死了之,不甘占滿整個靈魂時,便又覺得一切都沒那麼恐懼。
明日,紫玉一點都不想看見。
可她需要有明天,她得籌謀去冷宮,那裡有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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