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進入汽車制造廠,我就在搜尋着陳凱的身影,投入總裝車間的最後一天工作。
我撥通了英勇的電話:“喂,九少,有什麼事不在家裡說?還要打電話。”
我說:“英勇哥,是這樣的,謝鳴的通關令已下發,他要我通知你,今天是我最後一天在總裝車間工作了。”
英勇用舍不得的語氣說:“噢,這麼快……”
随即,他就挂了電話。
我知道他心裡不是滋味,我也是。
挂了電話走回總裝車間,看着忙碌的言妙,我更不知道怎麼開口,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辭而别,我受不了她哭的樣子,更不忍心,讓她看着我走。
英勇也明白這一點,他在籌劃着什麼。
總裝車間組長傑歡跟陳凱走了過來,陳凱雖然帶着口罩,自己兄弟,看一眼我就知道。
言妙湊近我比了一個手語:“哥哥,就是這個人,跟你很像。”說罷,她又跑去工作了。
我也不知道傑歡跟陳凱在聊什麼,應該是工作上面的事情。
他們一步步朝我走近,傑歡的手機突然響了,是英勇打的。
傑歡接着電話走出車間,陳凱站在不遠處看着我,我想走近,又怕此處有我小姨的眼線,不敢輕舉妄動。
隻好朝着他說了一句:“嘿,兄弟F城。”沒有一個工友能聽懂這句話,陳凱聽懂了。
他脫掉廠服放下,示意我“知道了”,然後,戴着口罩離開了。
言妙覺得陳凱好奇怪,用手語問我:“哥哥這個人怎麼了?”
我隻能說:“不知道。”
傑歡接完電話進來,看見陳凱不見了,此刻他來不及顧及跟陳凱談工作,也沒空去想陳凱怎麼不見了,他的臉色告訴我,他有重要的事情等着他處理。
他在門口揮了揮手說:“郎九少,過來一下。”
接應着他的話,我說:“好,來了。”
我走到總裝車間門口以後,他說:“廠長讓你回去把行李收拾好帶過來放在保安亭。”
聽到這話,我很疑惑的說:“為什麼?”
傑歡急切的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你隻有四十分鐘時間,速度。”
既然是命令,我隻能聽話照做的回答:“好。”
随後,傑歡組長又急匆匆的離開了,不知道要幹嘛。
我用了最快的速度回了言妙家,收拾好了行李,放在了廠裡的保安室,又回了總裝車間忙碌。
可是我回來以後,卻沒有看到言妙。
然後,工廠的廣播就響了:“全部人員停工停産,到飯堂外面的空地集合,速度。”
大家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放下工作就往空地趕,我也在其中。
我在趕往空地的途中,拉住傑歡說:“組長,言妙去哪裡了?”
他一邊跑,一邊說:“言妙去李秘書家,廠長說李秘書病了,需要照顧,臨時讓我告知言妙去幫忙,給她放假半天。”
我已經知道英勇的用意了,隻好用一個“噢。”字回應傑歡組長,然後,前往空地。
到了空地,大家很快整整齊齊的站在那裡,第一次發現汽車制造廠裡這麼多人,平時吃飯時間段不一樣,都不曾遇到,可以說互不相識,隻有沖壓、焊接、塗裝、總裝車間的人認識我。
這是工友第一次莫名其妙的聚集,他們都很疑惑,每個人都在互相對問:“今天什麼情況?”
統一的對答都是三個字:“不知道。”
隻有我安靜的站在人群中,我心想:“如果我沒有猜錯,廠長是要揭露我的身份,跟大家告别,又怕言妙舍不得我,支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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