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籲了一口氣,開始收拾桌子。
“金蓮,我想了想,覺得這王八公子遲早不會放過咱們。有句話說不怕被賊偷,就怕被賊惦記,這王八公子惦記上了你,遲早會把你弄到手的。”
我覺得武大的話很刺耳,但話糙理不糙,好像也是那個理。
“哎,武二他在哪裡呀!怎麼還不回來呢?我明天得去問問。”武大皺着眉頭說。
武大派人去打聽了,帶回來一個令他沮喪的消息。
武二已經不在原來那裡當差了,他出去另謀生路了。
“弟弟怎麼能這樣?他為什麼要丢下我們?”武大焦躁不安,又氣憤不已。
我把武二可能在躲着我和他的消息分析給武大聽,武大說:“金蓮,我也是為了你們好呀!既然你倆都不願意,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們不如去找武二去,我向他保證,我再也不提你倆的事,咱們三個人還是在一起生活吧,家裡沒有個能撐得起的男人還是不行。”
我說:“再說吧!”
王八公子兩天沒來了,我估計那巴豆會拉得他好幾天走路都打偏偏。
武大滿肚子心事,背着我開始收拾細軟,他說,隻要王八公子上門來找事,咱就跑路。
這天,我上街去買食材,碰見了出來采買的小鳳。
小鳳一看見我,就把我拉到牆角,跟我聊起來。
“金蓮姐,你可好?前些天滿街都在議論你,你怎麼還出來呀!”
“怕什麼?我可不會被那些流言蜚語困住,咱行得端做得正,不怕那些人嚼舌根!走自己的路,讓别人去說吧!”
小鳳應該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她看着我,認真地說:“金蓮姐,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是嗎?我以前是什麼樣的?
我猜都能猜到,大概是瞻前顧後,忍氣吞聲的那種類型吧?
“你……可沒現在這麼有勇氣。對了,你家大郎對你怎樣?”小鳳問。
“大郎是個老實人,又勤快又疼人,挺好的。”我笑着回答。
小鳳聽了,歎了一口氣。
她說:“金蓮姐,剛開始聽說你要嫁給武大,我還挺同情你,現在我很羨慕你啊,早一天離開張府,早一天解脫呀,我……我都不知道還能在張府活幾天……”
小鳳說着,抽泣起來。我知道她在張府受欺負了,便問她是怎麼回事。
小鳳告訴我,我走了後,張大戶便把魔爪伸向了她,小鳳當然不從,威脅張大戶說要是來硬的,她就喊,讓夫人知道。
張大戶怕老婆是出了名的,他不敢硬來,便找各種理由挑小鳳的刺,折磨她,想讓她乖乖從了。
小鳳說着,伸出胳膊,撩開衣服,我看見她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
“都是張大戶弄的?”我心疼地問。
“還有些是夫人弄的。夫人好像看出老爺對我有意思,她不但不責怪老爺,反過來想方設法地折磨我,這樣下去,我怕是在張府活不了幾天了……”
小鳳說着,又抽泣起來。
我一邊痛恨着那對狗男女,一邊自責。
當時我說過我以後會把小鳳從張府解救出來的,可到武家以後我自己的事太多了,我竟然把小鳳給忘記了。
“小鳳,你還有什麼親戚嗎?”我知道小鳳父母都不在了,便問道。
“我有個表哥叫大龍,住在桑梓縣,小時候對我挺好的,但我被賣到張府以後,再也沒有跟他聯系過。”
“那你托人幫你聯系聯系,看看以後能不能去依靠他。你在張府等我,我有機會就會來找你的。”我抓住小鳳的手,安慰她說。
小鳳暗淡的眼睛裡突然閃現出了一絲光芒,那或許是我給她的希望,我看得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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