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天下過了雪,因此今日的天格外地晴朗。
因此順着陳希的視線看過去,便是滿眼的湛藍。
還有鄒郁的笑顔。
陳希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有些别扭地轉過頭去,裝作不經意地問道:“那個阿塔你後面交給誰了?”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拍賣結束第二天,我就把它交給中東的那個買家了。難道是我記錯了嗎?”鄒郁有些驚訝。
她印象中自己似乎是跟陳希和陳嶼說過阿塔的去向。
“好像…說過吧…我有些不記得了。”陳希的話有些卡頓,他覺得此刻自己的臉一定很紅。
“你要吃點冰的嗎?”他裝作很熱的樣子。
“不了…”鄒郁有些莫名地看着他。
陳希趕忙起身,快步地走到冰箱前,胡亂拿了一盒冰淇淋。
折返到一半時,又發現自己忘了拿勺子,又慌亂地去取。
鄒郁沒注意到他的古怪,隻當他是忘性太大。
電視上播完了講述安第斯山的紀錄片後開始播放廣告。
鄒郁有些無聊,便倚着沙發沉沉睡去。
…
她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
等到她完全清醒時,陳希已經起身去開門了,茶幾上還擺着半盒融化了的冰淇淋。
隔壁的王老太太站在門口,笑的慈祥。
“我怕小周還沒英國,一個人自己在這過年孤單,準備喊她明天來我家一起。”王老太太伸着脖子往裡瞅了眼,一下子便看到鄒郁安靜地坐在沙發上。
她接着又看了看站在眼前的陳希,一下子就會了意,“不過現在看你在這兒陪着她,我也就放心了,你們兩個孩子好好處,你等我給你們拿點吃的。”
王老太太語罷,還不等陳希再說什麼,就徑直往自己家走去。
不多一會,就見她端了一個大盆出來。
“王姨家也沒什麼别的東西,這是今天剛鹵好肘子豬蹄什麼的,你們倆也别嫌棄。”王老太太把盆往陳希的手裡一塞。
“這太多了…”陳希下意識地就想着拒絕。
“嫌棄王姨是不是…”王老太太眼睛一瞪。
“我不是這個意思…”陳希想要解釋。
“不是這個意思就拿着。”但是還不等他下面的話說出口,王老太太就直接回了家,留着他一人在門口端着盆不知如何是好。
…
“你餓嗎?”陳希把盆往鄒郁面前一擺。
鄒郁看着盆裡的肉食搖了搖頭,她就是剛睡醒,面對着這些食物本身就沒有太大的胃口。
“那收起來明天吃吧。”陳希看她這樣,也就找了幾個盤子,把盆裡的東西分裝放進冰箱,然後又洗幹淨了裝着鹵味的盆。
最後他挑了幾樣适合老年人的水果,連同那個大鐵盆一齊給王老太太送了過去。
而在他做完這一系列事情後,鄒郁依然是半睡半醒地窩在沙發上。
“我還以為你睡眠一直很少。”陳希遞給她一個洗好的桃子。
桃子看起來紅豔欲滴,還帶着剛從冰箱中拿出來的涼意。
鄒郁咬了一口,香甜的汁水滑入喉間,芳香在口腔裡蔓延。
“倒不是睡眠少,隻不過有事的時候會少睡一些,沒事了再補回來。”
鄒郁回憶起在阿塔卡瑪和陳希第一次重逢,以及剛回國的那一段時間。
彼時她正被一系列事情壓的連喘息的時間都少有,更遑論睡覺了。
而眼下不過也就過了一個多月,卻有了種歲月悠閑的感覺。
她可以和陳希去買年貨,可以有時間坐下來看看電視,也可以毫無顧忌地安然入睡。
等鄒郁吃完桃子,陳希又拿了昨天買的菜來摘。
兩個人就這樣坐在電視前,一邊看着上面地方台提前播放的春晚,一邊慢悠悠地摘着菜。
待到電視上的節目結束,兩人手頭的菜也摘的差不多了。
本應是漆黑一片的外面,此時卻亮着盞盞的燈。
每一家每一戶都在期盼着舊歲過去,新的一年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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