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中間還隔着一個季連星,王元英卻像沒有看見他一樣。
這種淺顯地挑撥離間的計策,在季鳴鴻看來簡直粗陋不堪,可是對季連星卻十分管用。
他與高家二人聊到興起,卻被此人打斷,偏偏此人還不是來找他。
季連星立刻不滿地看了季鳴鴻一眼。
季鳴鴻隻得當天黑沒看見他二哥的不滿,轉過身正座,拱手行禮道:“足下是?”
“在下王元英,與季三公子在水井巷見過一面。”
與王元英見了兩次,季鳴鴻大緻推斷出這人不是什麼善茬。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他的每句話似乎都在挑撥。
之前在鋪子上,他腿腳不便,一定是與王家其他人一起出門的,可他卻要等到他們與江雉打起來才出來阻攔,要說不是算好了時機出現,季鳴鴻是不信的。
還有就是這次,季連星因與高家子弟相熟,又不喜歡雲權這種文人做派,才與季鳴鴻換了位置。
但也沒有人會因此搞錯季連星的身份,畢竟季忠經常帶着他回京。
而王元英故意忽視掉他,要麼是知道季家兄弟不和要添一把火,要麼就是不知道所以試一試。
現在知道了。
季鳴鴻也沒想到,季連星這個嚣張跋扈的弱點,還沒等他利用起來,就被人反過來利用在他身上。
“我想起來了,足下是王公子,當時與江公子是一路來的。”
為了分散季連星的注意力,季鳴鴻将江雉也拖下水。
他稍微側了側身,視線餘光注意到雲權也有意無意地看過來。
真熱鬧,可惜雲桐不在這兒,看不了這個樂子。
季鳴鴻看向季連星,裝起啞巴,反正他是跟着兄長來的,理應跟在兄長身後。
季連星丢下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又對王元英道:“舍弟甚少回京,若是沖撞了王公子,還請您見諒。”
“原來是二公子失敬。”
王元英客套完一句,旁邊高家較為年長的那一位立刻讨好道:“王公子是皇後娘娘的親侄子,在下本想兩位季公子常年守備北方,對京中平輩不太認識,正要出頭做個中間,好讓諸位認識,沒想到是在下多餘了。”
高家大公子的百般讨好,在季鳴鴻看來頗有些無奈。
高家與蕭家暗通款曲的事,必然是被王青儀記在賬上,而蕭琦又是被他們季家抓到的。
聽聞高家那位公主,突然病得厲害,季鳴鴻原本以為,他們不會進京。
沒想到王青儀還是準他們來了。
季鳴鴻想,這不是王青儀還打算聽他們說些什麼,而隻是像貓玩弄鳥雀一樣,享受獵物死前的掙紮罷了。
趙光霖對他的兄弟姐妹疑心疑鬼,王青儀若是收拾高家,他非但不會生氣,反而還會拍手稱快。
高家未必不知道他們的末路,說不定送入京城的兄弟倆也會被随便找個由頭處置了。
但他們還是為家族活路來了。
為了求情,他們奮力巴結季連星與王元英。
可惜,季連星對這件事一概不知,而王元英目前看來與王青儀如出一轍,隻怕高家兄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而眼前,有他們這兄弟倆從中調和,季連星對王元英單方面劍拔弩張的氣氛也緩和了下來。
聊到最後,連王青儀都差夏循來問,他們這裡為何如此熱鬧。
夏循又給季鳴鴻留了一眼。
季鳴鴻用酒杯擋住視線,那顆蠟丸還在他的護腕裡藏着。
“足下是季三公子?”
此時,雲權趁季鳴鴻轉過身來的時機,上前搭話。
“正是。”
“在下,雲權,出身海洲雲家,家父乃中書舍人。”
“雲公子。”季鳴鴻不知道雲權打了什麼主意,隻能收斂心神,專注應對。
“聽聞季三公子,常年跟随季小将軍駐守北地,每年回京述職……”
雲權話鋒一轉。
“敢問,今年入京時,可與在下的叔叔一家遇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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