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縱睡了一個多時辰,窗外天沒亮,蹑手蹑腳地把樂連從懷裡撥出去,掩上被子,低頭在樂連眉心親了親,披上衣裳出了門。
樂連緩緩睜開眼睛,默默看着縱哥打着呵欠走出了屋子。
——
江縱打着呵欠揣着手走到街頭,悠悠道:“嘿……天兒真冷嘿。”
十幾個擠在牆角的乞丐一見江縱,立刻一擁而上,幾個長得壯的撲過來把江縱按在牆上。
江縱揚起一雙鳳眼,含笑望着他們:“喲,丐幫一向磊落,可别欺負我們這些生意人。”
壯乞丐拿着根粗棍抵着江縱頸間,被凍了半個晚上嘴唇都發紫了,怒聲威脅:“把我們棉被還來。”
江縱伸出手:“把說好的銅錢還來,我貸給你們二十個人一共六十文,除了那個小子得還我十文,剩下的還我九文即可,一共一百八十一文。”
“丐爺,我給你們算筆賬,你們在那兒鏟一日沙土,辛苦雖是辛苦了,但十七文錢是确确實實掙回來了,沒有我貸給你們每人的三文錢,你們就沒飯吃沒力氣,咱們走的是當鋪的規矩,那棉被成了死當,你們拿不回去,就得買新的,這天兒這麼冷,一晚上都不好扛吧,我給你們出個主意,你們湊四十文去買條新棉被,給你們其中兩個人蓋,等以後錢多了再買新的。”
壯乞丐摸了摸下巴,點了點頭。
其他乞丐吵嚷起來:“那我們這幾天就受凍?”
壯乞丐有點失落,畢竟他是這幫乞丐裡能排上一二的,買棉被他能排前面,無奈旁人不樂意,甚至隐隐有幹架的意思。
挑撥離間這把戲江縱前世幹得多了,更何況對手不過是幾個沒什麼生意頭腦的乞丐。
“還我九文之後,棉被你們原樣拿回去,你們都還剩八文錢,足夠吃兩三天的飽飯,将來再去鏟沙土也用不着再跟我貸銀子,多劃算。欠債還錢本就是天經地義,丐爺們雖說身無長物卻也都是正直人物,這道理有什麼不懂的。”江縱微揚下巴瞧着他們。
最終收回了一百八十文息錢,江縱去鐵匠鋪拿了那把看上的碎骨刀,押了一百文,隻租用一日。
他們的小船上岸那處有一大片油甘林,江縱摸了幾棵樹,找了一塊樹幹上長着個半透明大瘤子的,拿碎骨刀鋸了下來。
花了一個時辰工夫鋸了十來斤,裝在舊布袋裡扛回了臨時住處。
平時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江大少爺幹起粗活,掌心被碎骨刀磨得發紅,肩膀也被布袋磨花了皮肉,稍稍一碰就疼得厲害。
江縱疼得邊吸氣邊把東西往外掏,跟老太太借了口大鍋,把二斤樹脂洗幹淨扔進去熬成糊。
起初控制不好火候,糊鍋底兒,江縱嗆得直掉眼淚,拿了塊手巾捂着鼻子燒火,折騰半天勉強熬出了三斤油甘脂。
樂連說得沒錯,雲黃石确實是這座島上盛産的貴重石料,但人人都知道貴重的東西根本壓不下價來。
油甘脂這種東西隻有極寒北方能長,很多人都不知道它熬去水分之後能當油當蠟燒,前世江縱三十六七歲的時候才發覺了這個商機,他決然壟斷油甘脂,賣價昂貴,後來常制成人魚燭長明燈,成本卻不高,想辦法和外邊商人聯絡,銷路不難找。
可惜這油甘脂是江縱上輩子一大财路,拱手讓人隻當拿錢換命,就是要他拿出全部身家換樂連一命,他也不可能不答應。
這片油甘林是幾戶人家包下來的,他們每年摘葉當野菜賣,剩下的就拿來包餃子。
江縱坐在鍋邊,等着油甘脂晾幹,邊翻看着一本自己剛拿草紙訂的賬本,坐在竈台上,拿磨細的炭條在紙上勾劃。
還有五天。
樂連站在漏風的破窗邊,借着微光望着竈房裡認真做賬的江縱。
“一定不止二百兩。”樂連默默看着他,扶着隐痛的傷口。
無奈
江縱還了租用的碎骨刀,手裡還剩下一百七十文,沒想到昔日腰纏萬貫,今天能混到這步田地。
花七十文給樂連買了半隻雞炖了,擱在床頭一勺一勺喂到嘴裡。
樂連吃了兩口,擡眼望着江縱:“哥,你不吃嗎。”
江縱吹了吹熱湯,喂到樂連嘴邊:“我吃完了啊,沒看這鍋裡就剩半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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