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經過鳳凰烙印的洗禮,生命力很是頑強,雖然滿身傷痕,卻依然活了下來。
她的生活再度歸于平靜,天道也覺得無趣,準備化為規則重歸天上。
可就在它準備回去的那天,少女親手種下一株鳳凰花後,再次踏上了旅途。
這次她沒有去昆侖,而是來到人族建立的王朝。天道以為她這是在向它屈服,想通過親近人族來得到它的認可和幫助。
但它很快就知道,它想錯了。少女根本不是為了這個目的來的,她想要求小鳳凰複活的心,從未消失。
之所以來到王朝,也是在各處打聽,有沒有奇人異士能知曉起死回生之法。
但凡哪裡有傳聞,曾有奇異之人出沒,少女的腳步必将踏足該地。一年兩年三年,很多很多年,少女到過荒無人煙的沙漠,到過生靈鮮至的雪山,足迹遍布九州。
她一次次失望,又一次次燃起希望出發。
她就像一個屢敗屢戰的将軍,堅韌得讓人心顫。天道難得生出一絲煩躁,問她:
“你這樣做有何意義,失敗了這麼多次仍然把時間浪費在上面,回頭看去你不覺得可惜?”
少女搖搖頭:“我并不會覺得無意義,我存在的每一天都有意義。天道大人寵愛人族,那想必也聽說過,人族有愚公移山的典故,别人都想要繞路走,愚公卻想把山移開。他起初并不知道,能打動神仙幫助自己,在當時旁人都覺得他的行為沒有意義時,他義無反顧的堅持。
精衛被海淹死,立志口銜砂石以填海,在别人眼裡亦是無用功。
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以非同常人的決心,治理讓無數人喪命的水患。
天道大人自诩偏寵人族,理應知曉人族最可貴的,便是與天争命永不服輸的精神。我所行之事有意義如何,沒有意義又如何,隻要我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每一個腳步就都有意義。”
天道靜靜看了她很久,久到她都以為對方不想再同她言語。
就在準備離開時,天道淡漠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可以為你保存它一縷意識,但代價是你必須生生世世受苦,每一世都不得善始也不得善終,就算這樣你也願意?”
“我願意。”
不待天道再多試探,少女斬釘截鐵。
“你得鳳凰一族烙印護體,擁有人族帝王也難求得的長生不老,若你踏入輪回,便生生世世隻能做個凡人,就算這樣你還是願意?”
“願意。”
少女依舊堅定。
天道開始有些煩躁,怎麼人族都這麼倔呢,明知不可為偏要為之,就這麼喜歡與天争嗎?
可再怎麼煩躁,說出去的話就要兌現。
他相信經曆颠沛流離後,少女會選擇放棄。所以在少女每一世離世前,它都會為少女灌注所有記憶,幾世的痛苦疊加下,它不信對方還能堅持下去。
又一世,它蹲在少女墳頭,此時的它跟了少女多世,少了幾分高高在上的淡漠,多了幾分尋常人族才會有的感情。
不知道第多少次為少女灌注記憶後,它熟練詢問:
“你還是不放棄?”
少女剛張嘴,它就啪一下把人埋了。
行了行了,它知道了,又是同樣的答案。
準備申請死前喝口水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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