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琸最後被帶到了校醫家裡。
張涵育是他的班主任,本來魏琸可以去張涵育家裡住一段時間,直到案件結束。
張涵育在車站沒有等到魏琸,也連忙趕去了魏琸家裡,說:“警官,我是魏琸的班主任,這段時間我可以照顧他。”
那位名叫陳凱風的警官,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掃來掃去,最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拒絕了。
他或許發現了什麼。
魏琸和張涵育都有點不安。
校醫是個溫暖的人,而且當初他和張涵育一塊發現了魏卓身上發生的事,并為之痛心。
校醫家境富裕,如今一個人住,公寓裡裝扮得溫馨而雅緻。
張涵育看了一圈,覺得自己應該放心。
校醫拍了拍張涵育的肩膀,“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魏琸的。”
張涵育離開後,魏琸終于擡起頭,對上校醫的眼神。
校醫沒有穿那身白色的大褂,推了推臉上的眼鏡,燈光在他鏡片上折射出一縷光芒,看不清他的眼神,隻是随着他低頭的動作,看清楚是,在打量他。
魏琸臉上的表情凝固。
就像有一個巨大的黑洞,在瞬間吞噬掉所有的光線和聲音。
…
魏琸被壓在地毯上,瘋了一樣掙紮也無濟于事。
明明從小到大發生過無數次的事情,可腦海裡突然出現張涵育溫暖幹淨的笑臉,于是這就變成了絕對不能忍受的一件事。
“求你……”
少年在身下顫抖着。
校醫眼裡的貪婪和炙熱,讓他清隽的面容變得扭曲,沒有說話,隻是把他的腿擡在了肩膀上。
魏琸的手在沙發下面摸着,碰到了剛剛争執打碎的玻璃杯,碎片死死地捏在手心,血肉模糊也無所謂。
找到機會,便猛地紮向了校醫的脖子。
呲啦一聲。
校醫捂着脖子站了起來,罵了一句操,抄起旁邊的凳子,用力砸在魏琸身上,“媽了個X,小賤蹄子,你想殺了我啊……”
魏琸蜷縮在地上,沒有半秒的猶豫,就将手裡的玻璃紮進了胸口。
還不如死了算了……他早就該死了……
校醫吓得臉色蒼白。
終于清醒了過來,反應過來,這件事絕對不可能善了。
他站在原地,眼神風雲變幻,最後掏出手機給張涵育打了一個電話。
“張老師,魏琸出了點狀況,你能不能現在來一下。”
…
被告張涵育,因意圖XX,脅迫未成年,故意殺人等罪名,被判十二年有期徒刑。
魏琸坐在旁聽席,烏黑透亮的眼眸寂寂地望着張涵育被法務人員帶走。
他手腕上的手铐泛起了一絲森寒的銀光。
從始至終,張涵育沒有為自己辯解。
魏琸身為受害者,卻無力發出任何聲音。
因為那天他很快就暈了過去,之後一直住在醫院,清醒過來的時候,張涵育已經成為了意圖強幹未遂,惱羞成怒,想要殺人滅口的兇手。
校醫成了為保護魏琸,和兇手打鬥負傷的英雄。
從法院出來。
視線裡出現一雙锃亮的黑色皮鞋。
魏琸緩緩擡起頭,校醫滿臉的關心,讓他一瞬間惡心得胃裡發酸。
魏琸面無表情,問:“張老師為什麼要承認自己是兇手。”
校醫體貼地将魏琸的帽子帶上,聲音隻有他們兩個能聽得到。
“因為我告訴他,如果他不承認自己是兇手,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魏琸從小經曆了什麼,所有人都會知道,魏卓是一個……”
校醫湊近他,無聲動了動嘴巴。
魏琸聽懂了。
——‘魏卓是個被人X爛的破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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