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道:“姐姐你不信?她比明說還準呢。這事咱放着,姐姐問我哪裡是家,我是萊陽愚山北坡的,我馬上去北京,辦完事回來要在八月二十左右。姐你等我回來都去我家,咱一起去受罪,這裡姐姐的一切都不要它,要免去心情不安。姐姐你在這裡住是塊病。姐姐不掐死那惡棍還好些,你現在這裡出入總是毛裡毛咕,日久會不安會生病的。”
婁美珺此時聽這幾句,大眼珠子淚水又似水沖出來,跟着說道:“如果我一個人是給弟弟增添不了多少煩惱,這些人都去是死吃死嚼,我不辦那沒頭腦的事。咱别提這些,我隻管想這雨多下兩天。我留弟弟留不住,多下兩天雨多說兩天知心話,這是真的,我說捏糖人的,你把這口粥喝它。”
捏糖人的蔣士峰,這才從靠炕沿的門框處走至王春欠兩步處,彎腰深深作個揖道:“大神大神,你實是我的大神,我把大神請家來,巧遇搭救我全家性命。可我無任何報答救命恩情的物件,我隻有暫且說說寸心之意。”
婁美珺接過來道:“可我總聽捏糖人的一句一句叫大神,捏糖人的你說說,怎起名叫大神?再說我還沒問你呢,我們娘五個挑菜回來家裡一個人也沒有。隻見這東屋炕上放着個破包袱,我就想到?二虎身上,這些事我還在迷魂陣裡呢!”
蔣士峰道:“我正要取火熬粥,賀二虎手提個包袱慌慌張張從外進來。我說這晚來,你要住可無地存你,吃沒有吃的。他進東屋我追他東屋,他把包袱扔在炕上又去西屋,我跟他,他問我表嫂呢,我說挑菜沒回來。他說表哥你想發财嗎,我說誰人不想發财,他說該表兄走鴻運,東邊樹林我埋了五百兩金子,白天無法向家拿,這時正好向家拿無人知道,拿到家表嫂要問就說撿的。我說表弟你這話是真?我和你去。他說我能冤表哥?這樣我和他去的,走至雜叢處他拔出腰刀向我一晃,可能我不該死有神靈保佑,我跟道你要怎的,即此我也被吓歪倒。隻見二虎趁此跑掉,而後聽其聲有東西放下,我壯膽撲去,就在這時碰上大神,因此我把大神請家來。”
王春道:“姐姐我和你說,我從家一動身沒有一天缺腳,隻在濟陽住店換車,說什麼也沒有腳力……”如此如彼的直至這樹林,如何如何的詳細說了一遍。
婁美珺接道;“弟弟我這個難,可真是幾處向一起碰出來的。我們娘五個每天挑菜都是老早就回,今天碰上一家谷子地,收割完後也都運走。隻見那地裡有好菜真眼熱,這樣貪了晚。誰想捏糖人的叫賀二虎趁機扯進樹林。弟弟又來一個雇不着車。再說你走這條路不是來往大路,隻向北五六裡那裡有店飯館也有茶館,去臨邑是明路。哎喲喲我的媽喲,我遇這事可不輕易,我不說多,時間也有半夜多,咱睡覺。有話明天再加細說。弟弟把這包袱放這闆凳上,你就在這裡睡。我和迎香炕頭睡去,叫捏糖人的靠你。我們每天都是兩個大人在兩頭,這四個在中間一頭。”
屋子一時寂靜,話音沉霎。兩個燈火的火花仍在櫃頭上跳動。外邊雨聲刷刷風聲很大,吹得窗簾嘩刮啦嘩刮啦。
婁美珺挪至炕頭坐在三歲小迎香旁邊,靜想靜聽,外邊風聲雨聲都湧上心頭,此時隻等王春上炕睡好再下地關燈,而後躺在炕上再加從頭至尾細想。
王春自家動身玉姝把銀子就跟火藥袋一樣,十兩一包十兩一隔,用時取之方便還不漏白。靠腰處圍繞是藍布新做的,此時王春拿出五包走向門簾處的炕沿靠近道:“姐姐給,别去挑菜去。明天去買糧買布給孩子們做衣服。等我北京回來和我一起赴我家。跟您妹妹做個親熱的知心歡聚一堂。我說實的這是您妹妹借我身子帶來給姐姐親身送來的。别無其用,這事我如做不好,家裡姐姐是不饒恕我的。她說呢,遇見事急需,你就想姐姐吩咐的叮囑是千對萬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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