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鍋,四奶奶把她前幾年大煉鋼時家裡用來熬粥的陶罐給拿了過來:“這個比較費柴火,你們先将就着用,等回頭想想辦法,再弄口鐵鍋。”
看着家徒四壁,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住所,陳陽有點愧疚,揉了揉陳福香的腦袋說:“委屈你了,這陣子得跟着哥哥受苦了。”
“能吃飽嗎?”陳福香問。
陳陽點頭:“這是當然,哥怎麼也不會讓你餓肚子。”
“你會打我嗎?”陳福香又問。
陳陽瞪她:“說啥呢,哥怎麼舍得打你。”
陳福香看着他,心滿意足地說:“那我覺得挺好的,不挨餓不挨打。”
陳陽心裡酸酸的,又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暖意:“我家福香長大了,都知道安慰哥哥了。”
妹子這麼可愛,這麼信任他,他一定要讓妹妹過上好日子。
陳陽掏出錢,算了算,今天分家拿了55塊,昨天妹妹給了他24塊,這些年他悄悄攢了34塊,算下來總共有113塊。
看起來似乎不少,但建房子要錢,買鍋碗瓢盆柴米油鹽菜刀這些必需品都得花錢,新家還要置辦家具,兩張床,算了錢不夠先打一張床,就這些,113塊也可遠遠不夠。
這個家分得還是太倉促了,他歎了口氣。
忽然,外頭傳來了梅芸芳的哭罵聲,非常大,傳得滿小隊都能聽到。罵的不外乎是全隊的人都合起夥來欺負她,罵大家對不起他們之類的,還指桑罵槐地罵他們兄妹倆。
算了,還是分家好,甯可少要點那些破爛貨,也要分家。不然要麼讓那個女人吸血,要麼還得忍受她的怒罵撒潑虐待。
“哥哥,是錢不夠嗎?”陳福香突然出現在他背後,眼睛盯着他手裡那疊皺巴巴的鈔票。
陳陽把鈔票卷了起來,用布小心翼翼地裹好:“夠,怎麼不夠,不用擔心,錢的事哥有辦法。”
陳福香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回來的路上,她可是聽建永哥說過,掙錢可難了,一個工分一分錢,哥哥在祁家溝幹一天也就能掙一毛錢,買兩個雞蛋。
“真的,哥還騙你嗎?出去跟向上他們一塊兒玩吧,哥去打點米,咱們今晚煮大米粥吃,喜不喜歡?”陳陽捏了捏陳福香的臉問。
陳福香重重地點了一下小腦袋:“喜歡。”
“那去玩吧,哥去打米了。”陳陽站了起來,将分的那八十斤稻谷倒出了一半,放進籮筐裡,挑着去了公社的打米機房。
陳福香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她才不出去玩呢。建永哥說,她已經長大了,以後就她跟哥哥倆一起生活,她不能什麼都不做,得幫哥哥分擔一些活,不然哥哥會很辛苦的。
可是分擔什麼呢?挑擔子她不會,蓋房子她也不會,修水庫好像也不行……
陳福香有點沮喪,感覺她就像梅芸芳所說的那樣,她是個累贅,隻會吃飯,拖累哥哥。
有了,忽地她的眼睛一亮,蹭地站了起來,拔腿就往山上跑。
陳向上在跟一群小孩玩躲貓貓,看到陳福香從他身邊路過,連忙從草垛裡鑽出一個頭,小聲喊她:“福香,福香,你去哪兒,過來咱們一起玩躲貓貓。”
“不要,那是小孩玩的,我已經長大了。”陳福香拒絕。
她以後才不要跟他們一起玩了呢,沒看一起玩的都是鼻涕娃嗎?
什麼叫小孩玩的?前幾天他們不還玩得好好的嗎?陳向上摸了摸腦瓜子,感覺自己受到了小夥伴的鄙夷。本來想找陳福香理論兩句的,但她已經跑遠了。
陳福香一口氣跑到平安寺。
平安寺的尼姑們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全都下山還俗了,寺廟空了下來,風吹日曬雨淋,又沒人修繕,破敗得很快,房屋都塌了,隻有主殿還在。但主殿也在前一陣被學生們給破壞了,僅剩的那尊佛像被砸了,房子也被推倒,隻剩下一片殘垣斷壁。
看到曾經的家變成這樣,陳福香心裡有點難受,堵得慌。她戀戀不舍地摸着被打翻在地的香爐,心想,這些學生娃子還真是壞,房子好好地呆在山上,又沒礙着他們,他們砸房子和佛像幹嘛?
緬懷了一會兒自己曾經的家園,陳福香走到牆角邊的那棵有幾百年的老槐樹下,動手扒了起來。
她記得,曾經有個小尼姑跟一個經常來上香的書生好上了,兩人計劃私奔,小尼姑藏了好幾錠銀子在這棵槐樹下,準備走的時候帶上。可惜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書生沒來,小尼姑天天躲在被窩裡抹眼淚,眼睛都差點哭瞎了,消沉了幾個月,她下山曆練去了,走的時候好像忘了銀子藏在這兒,然後就再也沒回來。
好幾百年過去了,小尼姑應該早就不在人世了,寺廟也破敗了,人都走光,這銀子就應該是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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