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伸出左手,上面有一道新鮮的口子和一些有些日子的傷疤,狂喜地回道:“小姐提供的法子老朽剛才試了一下,果真有效。老朽剛才用刀劃了自己一道口子,然後按小姐說的,按了一下這兩處,血果真止住了。小姐你看。”
一旁的張奇深吸了一口氣,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左手。
撫語倒是沒多震驚,笑着回道:“有用就行。”然後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道,“老人家,說句您可能不大愛聽的話,您下次還是不要拿自己的身體安全來驗證旁人說的偏方了,我知老人家心急,遇到新奇的治療方式難免想盡快看到效果。可萬事都沒有您的身體重要,您得将自己的身體放在首位。這次若是我提供的方法有誤,讓您身體受損,您讓我如何心安呀?日後我得了其他方法,我也是萬萬不敢再告訴您的。”
老人慢慢坐下,懇切地說道:“多謝小姐關心。除去浩蕩的古籍中記載的各種看病方法,還有數不勝數的地方土方子,人生一世,不過數十載,老朽想多學點,多驗證些,多找些簡易的法子幫幫病人,難免行事偏激。若是吓着小姐,老朽向小姐賠罪,還請小姐勿怪。”
撫語搖搖頭,感慨道:“人生短短幾十年,若不抓緊恐會留有遺憾乃人之常情。可是老人家,這世上的東西本就是學不完的,無論您再怎麼努力跑,您終究是跑不過生老病死這一規律的,最終還是會留下遺憾,既如此,何不待自己好些?”
老人失神了片刻,凝聲道:“小姐所言不假,可老朽所作之事,并不是為了不留缺憾。老朽前半生,也算是半個讀書人,自然也懂得,人活一世,缺憾在所難免的規律。老朽隻是希望自己百年之後,回顧往日,能少些缺憾,這樣,老朽這一生算是活得夠本了。”
撫語聞言,不再勸解老人,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老人自己心甘情願,又何必再勸呢?
一旁的張奇聽着撫語和老人的談話插不進一句,隻得囫囵聽着,結果聽着聽着瞌睡來襲,粗暴地甩甩頭,保持清醒。
“夥計,請問一下,你可曾見到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穿着紫色衣裙,個子大概這麼高。”常念的聲音傳來。
撫語莞爾一笑,說道:“還請老人家出去,幫我請外面那位姑娘進來。”
老人點點頭,動作緩慢地走出去,和常念說了什麼後,常念徑直跑了過來,看到撫語,氣喘籲籲地說道:“小姐···我背你···回府吧。”
說完,走到床邊,轉過身,半蹲下,雙手向後舉着。
撫語收起手中的刀,拿出一塊帕子慢慢移動,趴在常念背上,一邊給常念擦擦臉上的汗,一邊感謝道:“辛苦你了,常念。”
常念托住撫語的臀部,回道:“隻要小姐沒事就好。”
說着,常念背着撫語走出門,到了大堂,撫語拉了一下常念的衣服示意她停下,看向老人家,說道:“老人家,勞您再幫我配些藥,後面那位公子的也要,攏共多少錢,你先告訴我,我先付了錢,後面那位公子會在這兒等着,一會兒您把藥給就可以了。”
趁着老人考量配藥的功夫,撫語又拉了拉常念的衣服,示意她調轉方向,然後看向張奇,吩咐道:“張奇,你就在這兒坐着等一會兒,拿到藥再走。”
張奇點點頭。
撫語再次拉拉常念的衣服,轉回去看着老人。
老人這邊考量好配藥,提筆寫完遞給夥計,然後撥弄算盤,算好後擡頭回道:“小姐,一共五十文。”
撫語伸進衣袖,掏出荷包,拿出五十文,遞給老人,跟老人點頭緻意後,撫語離開藥店,回到韓府,彼時,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正在韓府等着撫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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