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無語地盯着她滿桌子珠翠,——說的好像有多缺這副頭面似的。
她不死心地上前道:“其實我是想跟母親說說話。”說說往後怎麼在沈府裡混得好點兒。
華氏卻瞥了她一眼,拖長音道:“你除了想讓我解了你的禁足令,一定就是讓我免了你的繡活兒,還能有别的什麼事?如今你可以死了心,不管你怎麼說,這兩樣我一樣都不會答應你。”
沈雁噎住,半日認命地耷拉下肩膀來。
也難怪華氏小看她,前世的她這時候的确稍嫌憊懶,要不然,她又怎麼會令得華氏在發生了父親入獄這樣的大事之後,對于如何營救他半個字都沒跟沈雁說呢?必然是因為覺得她幫不上忙,說了也白說。
如果她懂事一些,就像黃嬷嬷說的那樣,九歲的她也該跟着母親學習如何掌家了,母親也不會在這件事上全然不與她商量,而是獨自一人面對着那段孤立無援的日子。
母親前世總是埋怨父親和身邊的人對自己過多的寵溺,以至于太過于不谙世事,也說過将來會在這上頭吃虧的話。父親那會兒總是不聽,因為太愛她,所以每當母親責罵她的時候總是出來護着,這樣一來,她就更加有恃無恐。
說起來,母親前世的悲劇她也有責任,當她傷心難過的時候,有他們站出來替她出面,可當他們有難的時候,她卻什麼也不能做。至少她因為被過度保護,而不知該如何去反過來替他們分憂。
她默默地幫桌上的琉璃燈扣上燈罩,滑下椅子來。
正由扶桑侍候梳頭的華氏瞥見,面上又滑過些不忍,伸手抓了她過來,說道:“過幾日你父親得陪皇上去西郊狩獵,得在圍場上住上兩晚,到時你再來睡。”
“狩獵?”沈雁愣了愣,她已經不記得了。不過她想了想,又問道:“狩獵不是該找貴胄子弟和武将們陪同麼?父親是文官,而且才是個五品,他能去做什麼?”
華氏許是心情好,因而笑道:“本來是不帶的。我偷偷告訴你,這是皇上對沈家的恩寵,旁人可是要也要不來的。明年春闱會試,咱們老爺被定了主考。這次随行的人裡,除了皇上身邊的幾位禦侍,還有楚王和秦王,徐國公長子和魏國公世子,你父親是當中唯一的文臣。”
楚王和秦王,幾年之後為了争奪皇位而弄得京師再度烏煙瘴氣的那兩隻麼?
沈雁袖手坐在榻上,想起她前世病倒之前随時上街都感受得到一股風緊扯呼的氣息,郁悶起來。
她可真希望過幾年太平日子。
華氏擡眼一見沈宓背着雙手走了進來,而沈雁還像隻小貓似的窩在榻沿發怔,便就道:“好了好了,快回房歇着去。”
沈雁被趕了出來。
天色還早,華氏讓黃嬷嬷去沏壺茶來,她要跟沈宓在窗前賞賞月。
華氏雖然不像沈夫人那般深谙朝政局勢,但心思卻是極靈巧的,見丈夫默不作聲地吃茶,便就問他道:“今兒在外頭可還順心?”
沈宓唔了聲。
華氏看了他一眼,低頭給他的新夏衫上鎖邊。
沈宓看她低垂螓首飛針走線,頓覺先前在曜日堂的抑郁一掃而盡,垂頭在她的粉頰上親了口,華氏放了針線,勾住他脖子細吻他的眉眼。氣氛眼見着旖旎起來,華氏忽然放了手,蹙眉打量他:“你有心事,一定有。”
沈宓臉上紅了紅,捉起她手來要否認,可是心底那事又确實橫在心頭。沈夫人跟他說那番話的意思,他如今再明白不過了,要想保華府,就隻能走柳亞澤這條路子,而除了老爺子沈觀裕,誰有這個資格上門去?
再說沈雁把顧頌給打了還嘛事沒有,這中間還擱着榮國公府這層呢。
他低頭摸了摸鼻子,咳嗽道:“是有點兒,有點兒事。”
“快說。”華氏掩好了衣襟。
沈宓默了下,半日道:“程閣老也許要告老了。”
程閣老這人華氏知道,華府跟京畿來往密切,她對朝廷幾名大員有着起碼的了解,不過她還是想不明白,這種朝政大事跟沈宓有什麼直接關系?以至于在閨房裡情緒也要受影響。
沈宓知道她難解,雖然不大在家議論政事,但這事華氏不同意還是不好辦,于是他沉吟了一下,還是把先前沈夫人所說之事重述了一遍。“本朝又不同前朝,内閣之争很微妙,尤其是吏部侍郎柳亞澤,十三年前陳王府那一案,他曾經立下大功,這次很有競争力。”
華氏擡起臉道:“皇上不是欽點了你去圍場麼?難道這不代表對沈家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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