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醒來時,周芷若立即挪開悄無聲息又無章法的擔憂,而張無忌仍是用一貫關心人的聲音問道:&ldo;趙姑娘,你受傷之後,身子還沒恢複,偏生得島上找不到草藥,不過你放心,應再睡一兩天就可以全好了。&rdo;
&ldo;不用兩天了,我現在并不覺得有哪裡不舒服。&rdo;她的聲音聽起來清脆又有生機,确實沒有一絲疲憊。
張無忌心下會意,點了點頭,又道:&ldo;既然如此,那我便安下心,還有你肚子餓嗎?想不想吃飯?&rdo;
島上這些日子一直都是周芷若在做飯,現下一聽,不由興奮起來,趙敏道:&ldo;好啊,我幫周姐姐做飯。&rdo;
&ldo;不用了。&rdo;一直沒有說話的周芷若終于開口,語氣卻如置冰窟,冷過了記憶裡所有的溫度,不過她還是在離開前留下最後一句話,&ldo;你身子還沒好,再睡一會,飯好了我再叫你。&rdo;
聲音冷若冰霜,可還是能從其中找出一絲軟化心裡防線,哪怕隻是一點點的暖意,也可以戰勝一個漫長的冬天。
&ldo;趙姑娘,你别介意,芷若隻是考慮你身子還沒好,你要是想做飯,等過幾天身子好全,再做也不遲。&rdo;不知為何,張無忌隻覺得周芷若對趙敏的态度淡了許多,急忙解釋道。
聽到張無忌這句話,又想起他與周芷若乃青梅竹馬之交,心下一沉,問道:&ldo;我說張教主,你是不是真想娶周姐姐作為你的明教夫人。&rdo;
果不其然,她看到張無忌遲疑了一會,下一刻張無忌那句〔元氏未滅,何以為家〕還沒有說出口,趙敏已兀自躺下轉過身去。
張無忌覺得莫名其妙,想着趙敏需要休息,便起了身,卻留下一句:&ldo;趙姑娘,你好好休息,我去幫芷若。&rdo;
&ldo;站住,不準去。&rdo;她的聲音忽然很大。
随後駕輕就熟地坐起來,嗔了一眼張無忌,才上揚輕快的聲音說道:&ldo;我的意思是周姐姐一個人就行了,更何況你一個大男人會做什麼飯。&rdo;
說完又覺得尴尬,因為她自己是不會做飯的,可她更不知張無忌曾一人在蝴蝶谷生活多年,隻身一人,哪能不會生活自理。
&ldo;張教主,你留下陪我聊會天。&rdo;饒是随口說了一句,竟更顯僵硬。
&ldo;聊什麼?&rdo;張無忌依着她,坐了下來。
你以為我想和你聊天!趙敏看着張無忌愣是半個字都不知說什麼,本來也隻是順勢而為之,讓張無忌不去周芷若那廂,不過眼下她确實有想聊的話題。
她晃了晃腦袋飛快地收回剛才尴尬的視線,轉而含了絲不可聞的笑意柔聲道:&ldo;說說你和周姐姐是怎麼認識的,以及你們有什麼趣事。&rdo;
&ldo;這個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rdo;張無忌随心說了一句,豈料話音甫一落,便瞧見趙敏眉眼失了光輝,面上失了色彩,提高音量略略一嫌棄道,&ldo;你到底說不說。&rdo;
張無忌被她的聲音着實吓了一跳,匆匆往後縮了腦袋便如實講述了一遍漢水與周芷若相處時發生的大概事件。
也許多了解一點對方,多認識一些不曾知的事,會不會可以拉近無形的距離感。
但願可以
……
初霁當空,驕陽滟滟拂過海面上,不時襯映趙敏等人忙着捕抓遁地遠遊的魚兒,一層層灼人眼球的光華和清爽舒暢的笑靥相得益彰。
溫柔,又有生機。
〔敏敏〕周芷若匆匆一眼而過,心裡無意識溢出的音節是名字的短暫,語調,還有不能說的黯郁失落。
張無忌說今晚最後一頓飯讓郡主親自下廚,明早便起程回中原,而至于她是時候了。
〔對不起,師父的遺命永不敢忘〕
她在對自己說,也在對趙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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