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火光籠罩着一座城,空氣中四散着燒焦的氣味,黑色的顆粒如一隻大手蒙着人們的眼睛,直叫人感到壓抑與苦澀。
撥開眼前的煙霧,一個小小的鵝黃色斑點正在快奔跑着,随着它的軌迹,可以看見道路上亂糟糟,随處可見慘死的屍體,或被枭,或一劍入心,屍體旁還可看見原本為上元佳節準備的燈籠,本是喜悅歡娛的象征,此時卻變得像是悼念亡魂所用,四處飛濺的血迹更為這詭異的城池增添了幾分妖冶。
“啪嗒——”
随之而來的是一聲悶哼,那鵝黃色的斑點跌倒在地,原來是一個小女娘!
原本如白瓷一般的娃娃現在滿身血污,臉上鮮血與眼淚縱橫,她圓圓的小鹿眼滿是驚慌失措,嘴裡嚅嗫着:“阿狸阿猙你們在哪嗚嗚嗚昭昭怕,昭昭昭昭不要糖葫蘆了阿兄,你們在哪嗚嗚嗚”
小姑娘四處打量着,找到了自家大父大母,小姑娘跑過去,扒着已經涼透了的屍體,想要喚醒兩位老人,那老夫子呈保護狀抱着自己的妻子,身體卻被長劍貫穿,身邊散落着已經被踩散的藥材
小姑娘見喚不醒“熟睡”的大父大母,卻看見了不遠處的大兄,她又跑過去試圖推醒最疼愛她的大兄,隻可惜她不知道渾身插滿羽箭的大兄再也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她卻還在喊着“阿兄”。
“原來還有一個漏網之魚啊!”
不遠處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笑着拉滿他的弓箭,準備像射殺小鹿一樣幹掉這最後一個目标,小女娘被吓楞在原地,她知道有危險,腳卻似千斤重一般無法挪動。
“不要!昭昭閃開!”
熟悉的身影再一次擋在她面前。
滾燙的鮮血濺滿小女娘的臉頰,記憶中那個總是笑着的身影再一次在她面前倒下。
“不!”
一個纖細的身影從床上驚坐而起。九年了,上官澄已經不知這是第幾次做這樣的夢了,她摸摸自己的臉頰。她,又在為那個人流淚了
“女公子,你又做噩夢了嗎?”紅楓從旁邊的軟榻起來趕忙過來幫上官澄順氣。
“我餓了,紅楓你去找青雀姐姐幫我拿些膳食來吧,我們該起身了,别忘了今日大父可要送我去白鹿山拜師,莫要誤了時辰。”上官澄調整好情緒,揮手讓紅楓退下。
“好嘞,女公子”上官澄就知道紅楓一聽到吃的跑得比兔子還快,卻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待紅楓走後,上官澄走到梳妝台,拉開了妝奁,從底層拿出了一枚玉佩,不,準确來說是半枚,摸着上面的紋路,上官澄陷入回憶良久,喃喃道:“還會再見嗎?”視線外移,牆外的牽牛開得燦爛,露水順着花瓣滴落。
“啪嗒——”
“女公子,膳食來了!”紅楓歡脫的笑聲讓上官澄回過神來。
“好——”上官澄應聲到,收起了玉佩,轉向屏風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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