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葉清清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來城裡,也是這具身體第一次進城,以前她還是個啞巴的時候,家裡人是不放心帶她進城的,怕會弄丢了,而進城也不是誰都能去的,每個人要給幾文錢的車馬費呢!
“小姑娘,你确定是在亂葬崗嗎?”
捕快們将信将疑,信的是這小姑娘看上去就很笃定,一路上不哭不鬧不嚷嚷,聽話得很,疑的是真的有魂魄一說嗎?誰也沒見過啊!
“隻要黃嬸子的屍體沒被人搬走,就一定還在亂葬崗。”
她可不能确定,死了幾天的屍體還在不在原處,亂葬崗什麼玩意兒都有,野狗也會去找吃的,萬一就被啃了呢。
幾個捕快都是城裡人,熟悉路線,直接将他們父女二人帶到亂葬崗,一到這邊的地界兒,天空都顯得陰沉了一些,亂葬崗是一片極大的空地,上面什麼垃圾都扔的有。
亂葬崗最外頭有一間小平房,破破舊舊的,外頭有個幹瘦老頭正在搗鼓什麼。
“老孫頭,又收破爛回來啦?今兒咋樣啊?”
兩個捕快似乎很熟悉老孫頭,還笑着跟他打招呼,老孫頭似幹屍一般,頓了好幾下才擡起頭來,不知道是不是全身的關節生鏽了,不靈便。
“小生意,幾位爺又來了啊。”
老孫頭這話,縣衙裡的捕快經常來亂葬崗?說明縣裡案子也不少啊,老孫頭面前的筐子裡什麼都有,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梳子頭花,木頭簪子,糖,還有長長的烏黑的女人頭發,這大概是個走街串巷賣東西的貨郎。
“閨女把口鼻掩住,這兒臭的很。”
葉老大說道,先把自己的給捂住了。
兩個捕快見怪不怪,亂葬崗這地方不常有人來,受不了很正常。
“這就受不了了,還得一塊兒找黃寡婦呢,我們沒見過她得長相,但凡有對的上号的屍體都得你們辨認辨認。”
沒人知道黃寡婦具體死了多久,屍體腐爛到了什麼程度,屍體還在不在。
唯一知道的就是這是個中年女人,右手少了一截手指頭。
“分頭找吧,你們父女倆從那邊找,我們從這邊找,早些找到都好交差就不必在這忍着惡臭了。”
捕快提議道,四個人都埋頭在亂葬崗裡扒拉起來,這裡太過于雜亂,什麼都有,扔的垃圾,糞便,破爛席子打開後全身赤裸着已經變色的嬰兒屍體………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找到了嗎?我們這邊所有的席子都扒開看了,沒有啊!”
“我們這邊也沒有。”
找遍了亂葬崗,硬是沒找到黃寡婦,早知道這樣她就用詳細一些,都多長時間了,誰知道黃寡婦的屍體在哪。
“小姑娘,是不是你睡覺魇着了?記錯了呀,那隻是一個夢,被你當成真的了。”捕快問道,也是他們倆倒黴,才被派來做這些無關緊要不大可信的事情。
“反正最開始的時候是扔在了這裡的,那個老孫頭不是住在這裡的嗎?不如去問問他?”
老孫頭依舊坐在高闆凳上搗鼓着自己的事情,形容枯槁,如同失去水分和土壤的幹癟老樹。
“老孫頭,前段時間這裡有沒有扔進來過一個女人?是煙花巷子的人扔來的。”
老孫頭消化了幾秒他們的問話,而後才慢吞吞的回答道,“沒,沒見過,這段時間都沒扔什麼死人過來。
幾位爺要是能找着的話,不如去别處找找,這幾日扔進來的都是些苦命的小娃子,沒什麼女人,煙花巷子的也好一陣時間沒來過了。
就算以前扔了些女人進來,也被野狗叼走了,什麼痕迹都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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