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内,依舊一片幽暗。
僅靠嵌進牆壁内的幾塊螢石,根本無法看清室内原貌。事實上,從蘇家搬入這座宅邸之日起,蘇世繁偶然發現這間密室後,便一直無法探清地下室全貌。能在地下室中發出光亮的,便隻有牆壁上的那幾枚螢石。其他一切光源,全都無法穿透這層薄薄的幽暗。
蘇世繁緩緩走進其中,借着螢石光亮,摸索着,朝着幽暗深處走去。行至一座石質蓮花台前,方才停下。
老僧,依舊未至。
十數年前起,偶然發現這間地下室的那天,是蘇世繁與老僧的第一次接觸。此後,雖一直供養着老僧,可期間與他交談次數,僅有二十餘次。老僧甚是神秘,他從何而來,又是如何突兀的出現在此,他的身份背景又是什麼,蘇世繁一概不知。也曾暗中調查過老僧身份,但無一例外,全都無功而返。
若非每三月,都需向老僧供奉一份名為驚懼的“膳食”。蘇世繁甚至懷疑,老僧此人,是否确有其人!
老僧來曆成謎,行蹤不定,所求“膳食”又甚為詭異,若不是他總能在關鍵時刻幫助自己度過難關,蘇世繁當真不敢輕易同他深交下去。往昔,若無要事,蘇世繁也不會輕易來找老僧,但現在,他卻是迫切希望老僧能夠出現,為自己解惑!
蓮花台前矗立良久,苦等老僧不來,蘇世繁倍感無奈,隻能搖頭歎息,轉身沿着來時路,折返。
然,剛踏上向上的石梯時,下意識的回首,忽覺地下室中幽藍光芒閃爍了一下。疑惑之際,卻聽得老僧聲音從幽暗深處飄來:“蘇大人,既然來了,不妨多留片刻”
心中頓時一喜,忙收回踏上石梯的腳步,轉身重入地下室之中。
老僧來了!
雖然模糊,卻是能夠隐隐看出,幽暗深處,一道身影盤腿坐在蓮花台上。
來的詭異,卻也無心深究什麼。當下,蘇世繁毫無保留,将所陷困境事無巨細的悉數告知于老僧。言罷,拜伏于地,言辭懇切道:“還望老僧救我蘇家于危難之中!”
老僧聽罷,沉吟數聲,旋即輕笑道:“蘇大人可知諸多事端背後,是何人算計?”
蘇世繁歎道:“如何不知!此些事端,定是那夏生春所為!他之所圖,無非就是我身下那城主之位罷了!”
“既是知曉,緣何沒有破解之策?”
“此前我之身後,有恩師李儒海幫扶,自是巋然不動,何須心憂夏生春算計。但如今,萬俟淩得勢,而我之恩師再無半點權勢。我之退路全斷,委實不敢妄動分毫!”
“那萬俟淩遠在未央,向插手此處,若無夏生春如何能行?蘇大人,需知當斷則斷,一力破十慧!”
“老僧,你的意思是?除去夏生春?”
“然也!”
“我若動手,豈不落人口實?”
“世間高人何其多!些許小事,又何須你蘇大人親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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