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溪轄下,攏共不過五座村莊。餘村人口最多,北倉最為貧瘠,而蒙塵面前的這座名為葛莊的小鄉村卻是五座村莊中,最是低調不過。四五十戶人家,上千畝農田,依山傍水,阡陌交通,炊煙袅袅,樸實無華,這些,便就是葛莊的全部。
如果不是蘇家告知,蒙塵與樂正炜大抵很難分辨出,兩人面前的這座看上去甯靜祥和,質樸無華的村落會是兇名在外的十四堂,靈溪分堂的所在!
“小塵。”樂正炜站在葛莊門牌樓下,默默注視良久後,方才緩緩開口問道:“你确定?十四堂果真就在這裡?”
聽着樂正炜這話,蒙塵不由一陣恍惚。别說樂正炜難以相信此處便是十四堂分堂,就連蒙塵自己,下車之後,看見葛莊内平靜祥和的農家生活,也不由得起了懷疑。
可當蒙塵從衣兜裡掏出那張畫有十四堂蛇形記号的紙,對照着門牌樓牌匾上的記号時,心裡雖有頗多疑惑,終究還是點了點頭,應道:“對照過了,是十四堂的堂徽。這裡,應該就是分堂所在!”
樂正炜輕歎一聲,收攝心神,從懷中掏出小盾,握在手心,默然颔首,緩緩沿着門牌樓下的主幹道,踏入葛莊。
葛莊曆來排外,偏安一隅,甚少與外界交流。每當有外人來到這裡時,總是免不了被居住在葛莊内的青壯們用審視的目光緊盯着。往昔倒也不覺有什麼特别之處,外人隻當葛莊村民甚是戒備,排外。可當蒙塵與樂正炜得知葛莊便是那十四堂分堂後,在面對這些充滿戒備,審視的目光時,異樣感,分外強烈!
“勞駕,請問葛順天,葛村長家怎麼走?”蒙塵拉住一個村民,笑笑,佯裝無事。
蒙塵與樂正炜深恨十四堂的濫殺無辜,但骨子裡的人性并不會使他們做出似十四堂這般濫殺無辜的事來。
冤有頭,債有主!狗娃子,小滿,還有那些嬰孩們的人命債,總該要問清楚了再來讨回!
被蒙塵拉住的青壯村民冷眼掃視一番,隻是手指了個方向,并未說些什麼。
蒙塵拱了拱手,随之便與樂正炜朝着葛順天的家中走去。
一路上,途經不少農家小院,一座座小院子裡三兩間農屋,隔着半身高的矮牆,能看到院中的村民們對己方兩人投來的戒備目光。蒙塵笑笑,平靜如常,隻是那隐藏在袖口之下的手,卻是緊緊攥着“四足鯉紋銅鼎”。
樂正炜走在蒙塵身後,陰沉的臉上雙目泛着寒光,視線在四周農家小院上來回掃視着,每每見到一個蛇形堂徽,壓抑在心中的怒火便熾烈一分。若非尚存幾分理性,隻怕樂正炜當即便會爆發出來。
葛莊布局形似橢圓,以村長家小院為中心,向四周蔓延出去。沿着村中主幹道,向莊内步行三百來米,主幹道的正中位置,一座青磚小院赫然在目。
此處,便就是葛莊村長葛順天的家。
叩響院門之際,伴随着院内傳來的軟糯女聲,不少葛莊青壯村民便開始有意無意的向着蒙塵與樂正炜包圍聚攏而來。他們看上去像是在随意攀談着什麼,可神色冰冷,不苟言笑的,委實帶有幾分詭異之色。
這些青壯村民的後腰位置鼓鼓囊囊的,似有兇兵隐藏其中。伴着那着冰冷神色,蒙塵心中最後一絲疑惑,旋即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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