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圓潤低沉,聽着并不是那個刻薄矜高之人,而是稍後發出一聲沉哼的那一位。
說話間,此人卻是跨出了門廊,到了木梯跟前——衆人轉頭看時,卻見乃是一位葛衣綸巾的青年。
他作文士打扮,背上卻負了一道厚布包裹的長條,看着是刀劍一類,這身打扮,實在是不倫不類的有些詭異。
他到了說書人面前,下一瞬,竟是出手如電,單掌成爪,緊緊扣住了他的手腕,說書人頓時發出慘叫聲,如意樓中一片騷動。
“你……你要做甚?!”
說書人手腕都腫得烏青,痛得大聲問道。
“侮辱诽謗朝廷重臣,在這燮國地面上倒是該當何罪?”
那人陰恻恻笑道,笑聲宛如夜枭一般,聽着便是刺耳。
說書人打了個激靈,強撐起笑,卻是比哭還難看,“公子莫開玩笑,小人最是忠君愛國的,怎會……”
“你方才說什麼來着?!什麼姬妾遍身羅绮,什麼量珠聘美,倒真是說得活靈活現哪!”
此時二樓衆人聽得真切,又覺這兩人一口京城口音,心裡便有七八分明白,有人看不慣這般跋扈,出言冷嘲道:“方才除了長公主和清遠侯,大夥兒可沒聽到别個名字哪……這般氣急敗壞的跳出來,是替誰捧臭腳呢!”
于是底下譏笑聲四起,這些人原本就對石秀沒什麼好感,況且是天高皇帝遠,實在管不着他們這一方,于是言辭越發犀利,“哪來的狗腿子,到我們燮國來撒野!”
“我看哪,這位石侯爺遲早死在女人肚皮上……”
“管天管地管女人,還能管到我們燮國頭上不成?!”
這一陣嘈雜,竟是說什麼的都有,那人氣得胸膛起伏,眼中冒出怒火,正欲發作,卻聽先前那刻薄之人輕咳一聲,揚聲道:“當着我等天使,便诽謗朝廷重臣,這便是燮王的教化百姓之道嗎?”
這話一出,二樓一桌人再也不能裝聾作啞,隻得紛紛站起身來,拱手道:“我等乃是禮賓館之人,奉王上之命,接尊使回轉。”
“我們還沒逛夠呢,何必草草回去……難道燮國街面上,又什麼不堪入目之處?”
先前那人斟了一杯茶飲下,不動聲色的給了他們一個硬釘子。
那負刀劍之人又是冷笑一聲,“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今日真是見識到了!”
他緊緊抓住那說書人不放,近乎猙獰的笑道:“你這舌頭太長了,不如不要!”
隻聽一聲清響,看那動靜,竟是取出了什麼利器,寒光閃閃好不吓人,說書人慘叫一聲,吓得周圍人都以為他被割了舌頭,然而下一瞬,隻聽一聲沉響,便是鎮紙落地的巨聲——
“你……!”
那人翻着白眼,額頭血迹殷然,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随即昏厥過去。
如意樓中仿佛開了鍋一般,人們是半是興奮半是驚詫,一時場面混亂已極。再看時,那說書人已然趁空跑得不知所終了。
疏真靜坐房中,悠然飲了一口茶,笑道:“你看,這鎮紙果然是他的及時雨。”
第57章來使
此時樓中一片混亂,禮賓館的護衛們急忙上前,将被鎮紙敲暈的使者之一扶起,好一陣救治。
鬧出這麼大動靜,先前那言辭刻薄,頗為自矜之人已無法再坐視,隻得揭了簾子——
這是個文士打扮的男子,折扇風流,皂衣寬袍,以一支長簪挽發,紫色流穗飄然輕顫,行止之間更見不羁狂放。
他一雙眼神采熠熠,掃了一眼忙亂攙扶的護衛們,見自己同伴隻是暈厥,并不大礙,唇邊掠過一絲冷笑,“這就是燮王的待客之道?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還讓兇嫌逃脫?!”
禮賓館的護衛們聽了這話,怒得火氣上湧——若不是這兩位使者言語挑釁,哪會有這一連串的變故,兔子急了也咬人呢,連這也要算到燮國頭上,實在是太過可惡!
隻是這畢竟是朝廷的天使,也不能撕破臉皮,隊長忍氣抱拳,随即便傳人前來滿街搜查。
“光是搜街又有什麼用……我瞧這滿樓的人,倒是為這兇徒提供了不少方便哪——其中說不定有同黨!”
如意樓上衆人原本看熱鬧得津津有味,一聽這話,七嘴八舌有怒罵譏諷,有央告求情的,不一而足,但色厲内荏之下,終究欠着些心虛——方才說書人逃逸,也有不少人有意無意給他方便,如今這使者如此強梁,倒是讓人氣得跳腳也無可奈何。
禮賓館的護衛隊長露了個極為勉強的笑臉,心下卻是發狠:你要封樓,我也隻能照辦,這滿樓裡非富極貴,你掃了王上的面子,看你此行倒是能怎麼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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