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事,都怪我。如果我放他走,事情可能就不會發生了。”
那年,他們三個成功在世青賽拿下了團體冠軍,一時之間,無數機構都朝他們抛出了橄榄枝。千裡因為之前就有了經紀團隊,并沒有受到這些幹擾。
但曹澄軒和姜凱面對這些花花綠綠的誘惑,一時不知所措。
文家看中了曹澄軒的一身莽勁,想盡辦法挖他去京市效力。他們覺得,擁有不了千裡,有曹澄軒也是好的。
但因為出身江南的原因,曹澄軒毫不猶豫就拒絕了。偏偏文家還不停的用錢砸,威逼利誘着,但也隻引起曹澄軒更劇烈的反抗。
沒過多久,曹澄軒父親欠賭債的消息就傳了出來,要債的人不僅找到了劉之遠那裡,還鬧到了國青隊。于是,曹澄軒就被停訓了。
他的母親知道後,也被氣得腦溢血發作,住進了醫院。
父親欠了一大筆債,母親做手術也需要一大筆錢,曹澄軒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文家絲毫不避諱,直言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們做的。如果曹澄軒不答應,越往後事情隻會越嚴重。他的父母會沒命,然後就是他所有的親人,再然後,就是他的教練、隊友。
曹澄軒再不樂意,也隻能硬着頭皮答應,他不想他身邊的人再出事了。
他去跟千裡道别,千裡知道他的打算後,立馬攔着他:“你去了,我們以後就是敵人了。”
“我知道,所以提前跟你說對不起,還有劉教練那裡,幫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千裡揍到了地上。千裡抓着他的衣領:“我不準你去!阿姨的醫療費我來出,叔叔的賭債我來還,他們都不會有事的。”
但他隻是推開他:“千裡,你能幫我一次,能幫我第二次嗎?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曹澄軒一旦做出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千裡沒辦法,拿走了他的手機和身份證件,把他鎖在了國青隊的宿舍裡。
曹澄軒被關的第三天,千裡收到了醫院的退款信息。曹母因為病重,還沒來得及做手術就已經去世了。她走的最後一刻,有短暫的清醒,她說不了話,隻是盯着家人遞過去的全家福,她的手指很緩的落在曹澄軒的笑臉上,沒多久便閉上了眼睛。
醫生說,腦内出血量止不住,她已經堅持的夠久了。
曹澄軒聽不進醫生的話,隻是跪在病床前哭,随後将拳頭砸在千裡的臉上:“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媽媽。”
千裡不說話,任憑他揍。
周圍的人都過來拉他,他的舅舅也在勸:“不是小千的錯,他還幫忙交了手術費。是你媽媽,沒有那個命啊!”
他哪裡會不懂,他隻覺得無力,他不知道該恨誰。
他一拳一拳砸在牆上,隐忍的哭着。
“老曹”,千裡捂着胸口叫他,他被他揍得不輕,說話都費力。
“…我”
“滾!滾出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你!都是你,是你自作主張,我都沒有見到她最後一面。”
他打開千裡伸過來的手,聲音顫抖:“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你們那樣好的家世,也沒有錢。我感激劉教練,所以給他賣命,你們卻……”
更狠的話就在嘴邊,他卻說不出口,他隻是握緊拳頭,洩氣一般:“你走吧!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們。”
“對不起。”
千裡被姜凱扶着,艱難的擠出這三個字,剛說完又猛烈咳嗽起來。
他猜到他可能是内髒出血了,走出病房時,他頭也沒回:“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可他離開時,還是幫千裡叫了醫生。
千裡躺在儀器上時,還在回想着曹澄軒沒說出口的話。
他大概是想說:他們把他當成權勢争鬥的棋子,不顧他的死活,不顧他家人的死活。
千裡盯着天花闆,眼角流出淚來,身上的傷真疼啊,不然他怎麼忍不住流淚呢。這也是他第一次對自己做的事産生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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