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身材矮小、眼睛狹長,戴着一頂鴨舌帽,樣貌十分普通,完全就是大千世界中最平凡的一個。
他手上捏着病曆單,看樣子似乎正打算去找醫生看病。
二人擦肩而過時,歲玉和他短暫地對視了幾秒。
那瞬間,她渾身有種過電般的戰栗。
從眼神來看,這個人一定不是個善茬!
歲玉連忙低下頭,不再和對方有眼神交彙,匆匆忙忙地離開。
直到她來到人流湧動的門診一樓,歲玉才如釋重負般地松了口氣。
她搭上電梯,盯着一路變幻的數字。
在即将到達韓今越所在的樓層時,歲玉突然想起自己在哪見到了對方。
當時她和韓今越一起抵達大同機場,那人是跟着林思賢一起來接機的手下之一!
“叮——”
電梯門應聲而開,歲玉回過神,重新回到病房。
上了止痛劑,韓今越的臉色要比之前好看不少,此刻正躺在床頭看書。
保溫桶裡的粥已經見底,馮秘書正坐在凳子上削蘋果。
歲玉扶着門框,另一隻垂着的手微微蜷縮。
“我來拿保溫桶,”她輕聲說,控制着眼神不落在韓今越身上,“以後記得多注意身體。”
然而病床上的韓今越卻沒有任何反應。
方才的失态仿佛隻是一場幻覺,他又重新變成高高在上的漢江董事長。
馮遠看看似乎正在專心緻志看文件的韓今越,又扭頭看看站在門口的歲玉。
他忍不住在心中為二人輕輕歎了口氣。
這算是個什麼事啊……
但話到嘴邊,馮遠最終什麼都沒說。
“歲小姐,”他收拾好保溫桶,對她點頭示意,“我送您出去吧。”
歲玉忍不住捏緊門框。
她有心想問韓今越,剛剛他說的“我沒有選擇林皎皎”是什麼意思?
但歲玉最終選擇什麼都沒說,而是安靜地跟在馮遠身後離開。
*
下樓後,歲玉和馮遠二人在一樓踱步。
她回想起韓今越蒼白的臉色,還是忍不住,問:“馮秘書,你們先生究竟是為了什麼?”
馮遠仍舊搖頭:“歲小姐,這是商業機密。”
他的态度堅決,歲玉也不好再強求。
二人一路無言。
他們走到自動售賣機前時,歲玉主動停下腳步,說:“别送我了,你先上去吧。”
“以後多看着他,讓他少喝點酒。”
馮秘書點頭。
“今天多謝您跑這一趟,”馮遠感激一笑,“司機在外面等您。”
歲玉搖頭,示意無礙。
動作間,她不經意地瞥了眼身後的自動售貨機,想起剛剛遇見的林思賢手下。
“馮秘書,”歲玉叫住對方,遲疑地問,“林思賢手底下的人,跟着他一塊兒來了?”
馮遠神情出現瞬間的空白。
他有些猝不及防,沒料到歲玉會問這個問題。
“怎麼了?”
歲玉指指身後,語氣中有些不确定:“剛剛,我在這裡看見了他的一個手下。”
話音落地,她看見馮遠的臉色登時大變。
還不等她繼續說,就聽見對方問:“您确定嗎?在這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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