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裝簡行喬裝打扮,何時司天行府和我天命真女都成了需暗夜行走之人。比較意外護送隊伍裡竟有水無痕,于師兄處聽聞水劍山莊和行府還有道宗的淵源,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
“此去雖不是山高水遠,但前路艱險,有勞水公子。此恩夜靈與夜行司衆均銘記于心,他日定當相報。”
“夜靈護法見外了,都城裡突然暴發瘟疫且多從那些之前被妖獸所傷的百姓處開始蔓延,此事蹊跷又恐有人借機生事,夜行司确是必須留守徹查。我水劍山莊系出霞山,共為道宗一脈相承,理當效力。護法放心,縱粉身碎骨,我水無痕定不辱命。”
這也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一邊琉璃苑案越鬧越大,一邊還有隐陣要守,人手實在難以調劑。原來動過念頭去請晝行司相助,還是無仁說的對,怕是師父出關第一個鞭了自己。
有相逢必有錯過,我沒來得及等玉昭郡主回來,傍晚時分琅邪王府傳來好消息,世子醒了,半月有餘比我預估的時間要長,看來花仙頗費上些功夫。玉昭趕回府去,我本想跟着道長不讓。也罷,如今我已是個惹禍精,少添事非。我讓玉昭把母後賜我的兩生花開白玉簪帶給世子,雖金銀财寶無數,但唯有此件最重,願他明了在我心上之位。聽護法們說,玉昭象是忠情墨寂,成天黏着他,蠻好,她有人照顧我也算不負所托。
馬車行至城門被攔,忽聽一方洪量聲音入耳。
“乾王爺攜家眷出城夜遊,速速讓路。”
好生起疑,城内守軍明顯加強戒備,而遮掩出城,難道守軍要防的是我。
“見過乾王爺。”
“你以前總是叫我皇叔叔,而今公主越發與我生分。”
我沉默不語,也确實無法作答,以前我倆很熟嗎,又沒人告訴過我。
“自公主那日夜來王府,我便覺你與往日不同,後來悉聞你險被奸人所害心性大變,雖有寬慰亦有擔憂。當年因一卦“天命嫡身”與皇位失之交臂,我曾恨極司天行府和那幫道人,故弄玄虛還不是權謀作崇。可從你一路來的變化,我再想或許真有凡人不及之神力所在,而你亦或是司馬一族最後的希望。“
“我,王爺,不是,皇叔叔。您高看紛繁了,如今我自己都朝不保夕,擔不起您的指望。”
冒險來送我出城,想必終不是為了在僻靜處好下手。可是也真沒那麼熟,須得顧及着說話的分寸,不能讓人抓住錯處。
“公主,我是敵是友他日自可分明。本王今日在此替司馬家曆代先祖給你下跪,懇請紛繁公主念在你也是司馬血脈,他日盡力保全我司馬宗室。”
乾王爺騰地往地下一跪,神色凝重。
“皇叔,您老人家冷靜點,這沒頭沒腦的,說的我越發糊塗。不如您先起來,我們慢慢聊哈。”
“沒時間了,耽擱太久,怕有人的追兵就要到。公主,大晉皇室百年,如今大廈将傾,我等無力挽回,已是愧對列祖列宗,但求公主保住我司馬一息血脈。”
“皇叔,皇叔。”
“記住,首先要保全你自己,皇族子女都不能太過婦人之仁。還有,别恨你爹,他也有不得已。”
“我不明白,皇叔,我不明白......”
我被拉着上了馬車一路疾馳而去,透過翻飛的布簾看見皇叔一直跪在那兒。路面不平車身晃的曆害,青煙給我裝的包裹裡叮叮咣咣的響,我打開原來是傻青煙怕我饞,給我剝了整整5大罐的核桃仁。想着送别時看她手縮在袖裡,還叮囑她怕冷就多穿點,鼻子一酸,眼淚就淌了下來。
前路漫漫,暗夜仍長,我有種很不祥的預感,有些人怕是今生不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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