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校園,無論看向哪裡都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譚樂從樓上俯瞰,校園裡的花壇已經有耐寒的小花兒默默綻放,樹木也逐漸抽出嫩綠的新葉,翠綠的枝葉在初春的陽光下閃閃光。
隻是這所學校并不像眼前的景象這般令人着迷,更多的則是壓抑與沉悶。
一切快樂與自由都被人悄無聲息的遏制。
每個人都是既克制又冷血的活着,似乎每個人都有一套屬于自己的生存法則,隻是這些生存法則冷靜而殘酷…
“譚樂,你怎麼了?”白石颠颠的跟了出來,拉了拉譚樂的衣角。
譚樂慢慢回頭,看着春節裡已經有了長高趨勢的少年,嘴角噙笑卻沒回答他的問題默默地說,“你長個了。”
“可不?”白石霎時忘了自己的話頭,拽了下自己的衣領滿臉驕傲,“我過年這幾天長得可明顯了,袖子都短了兩厘米。”
譚樂揉了揉白石的頭,異常平靜地看着白石對他說,“謝謝你。”
這句道謝毫無緣由,白石都愣住了,他滿臉懵的看着譚樂,歪頭問他,“謝我什麼?”
譚樂沒回答他。
如果在那次月考結束的時候,白石沒有留在學校給他講題;如果在那節數學課上,他沒有從教室裡出來将自己勸回去;如果那天…
那麼現在萬蕊的結局便是他的結局。
白石猛然想起什麼一拍大腿,“你是得謝我,我過年的時候給你找了好多資料,走走走,回班我找給你看看。”
高一下半期少了毛斯翔和汪洵的騷擾,過得惬意了不少。
萬蕊終是沒挺過去,在春天伊始的第二周悄然離去,追悼會辦的極為低調,隻是在追悼會後的一周多,學校再次喊起了“素質教育健康成長”的口号。
譚樂原想去送萬蕊最後一程,張儉倒沒拒絕,隻是告訴他出學校需要家長和學校請假才能給批條子,譚樂聽完也隻能作罷。
她的位子很快被新的同學占據,新轉來的是班的餘珊珊,上次年級排名名,是普通班裡的最高分。
她的性格和萬蕊完全不同,她争強好勝,天生就是副鬥士模樣,時不時會因為一道化學題和田昊澤争得臉紅脖子粗。
有時白石也會被她拉進戰局,隻不過大多時候白石在中扮演的角色都是攪屎棍,他常會找出第三種刁鑽解法,讓兩個人吵的更兇。
日子一天天的過,轉眼數學競賽的日子快要到了,白石要跟着省裡的隊伍一起去a市參加全國聯賽,班裡的秦書晨、阮欣欣和新來的餘珊珊也一并參加。
這次競賽的時間與月考沖突,白石忙着備考競賽,譚樂則是忙着備考月考,兩個人話自然少了些。
白石時不時還是會将自己寒假時特意找來的各種複習資料塞給譚樂,有些資料詳實的,譚樂甚至覺得白石是專門跑去命題組找來的。
兩個人雖然忙碌倒也快樂,白石偶爾會和譚樂講起最新看的電影,有時會提起自己新玩的電腦遊戲,有時甚至會提出帶着譚樂一起去遊戲廳網吧之類的地方見見世面。
譚樂起先拒絕,後來竟也被白石說的動了心,兩個人約定勞動節假期前去一次電玩店,不過,僅作為長見識。
競賽前一天的中午,學校準備的中巴準時停在了校門口,白·嫌棄寫滿腦門子·石提着自己的小行李和譚·千叮咛萬囑咐·樂在車前依依惜别。
“考前千萬别緊張,看見不會的題你就想想我給你的解題思路…”
“政治題不會做就用我給你的萬能模闆套…”
“英語長難句遇見了别緊張,随便做做拆分…”
直到上車,老媽子白石還不忘繼續交代譚樂,“在學校你可得記得按時吃飯啊!”
譚樂滿臉黑線,站在中巴車後揮手道别,車一開出校門便離開了。
而另一頭,還在車上可憐巴巴看向窗外的白石剛準備小憩一會,卻見校門外的街角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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