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幾日便是黛玉的生日,黛玉因他哥哥科考之事未完,到底有些懸心,也不甚有興,不過同姊妹們頑笑一回就罷了。待過了日中,雪浪卻來同黛玉笑道:“大爺已在前日訂了一桌席面,就往姨太太院子裡擺去,教姑娘晚上去呢。”此時惜春因府中有事已接了回去,迎春探春兩個忙着家中事務,獨湘雲無事。黛玉見他也在,乃笑道:“雲兒同我去吃酒罷。”湘雲聞黛玉生日,往自己那裡翻箱倒櫃找了一番,皆不得好的同黛玉做生辰禮,正在懊惱,聞言笑道:“我原不知姐姐是今兒生日,竟沒備下禮來,待日後補上罷。”黛玉本不甚在意這個,聞言道:“這算甚麼。你二姐姐三姐姐那裡忙,咱們不去擾人家,隻你同我去罷。”湘雲笑道:“二姐姐三姐姐自然沒空同咱們頑,二哥哥卻是有閑空子的,等我叫他去來。”黛玉本不欲喚寶玉去的,見湘雲直口說出來,隻得道:“咱們女兒家頑的,他來了隻怕也覺得無趣。”湘雲道:“原來林姐姐不知道,二哥哥是最愛同女孩兒頑的。如今我去叫他來,他定然歡喜。”一邊說着,便出去了。黛玉沒奈何,隻得由他去了。
一時湘雲同寶玉回來了,幾人會齊,往梨香院而去。紫竹同雪浪先已到了,就在花廳裡擺開,薛姨媽正在那裡同寶钗姊妹兩個坐着,見他幾人來了,忙笑道:“你們來了,快進來。”一邊又命倒茶,幾人坐了。黛玉因自己哥哥不在,兼被湘雲鬧得有些着惱,面上便有些恹恹的。寶钗明知黛玉心中所想,也不好說得,惟揀些沒要緊的話兒說來,幾人頑笑。寶玉因見薛蝌不在,便問寶钗。寶钗原知因瑧玉同薛蜨都不在,故薛蝌覺得無趣,自避了出去的,又不好說得,恐臊了他,乃笑道:“鋪子裡有事,他自出去了。”寶玉便不理論,一時幾人吃罷,黛玉便推天晚了,一徑往自己房中來。
及至房中,紫鵑迎上來笑道:“姑娘可回來了。方才大爺使了人來同姑娘說,那邊一切都好,那日的文章做得也順,想來姑娘的生辰禮是有着落了的。”黛玉聞言先笑了,又想了一想,道:“他昨天可不就下場了?”雪雁在旁笑道:“想來是大爺前兒同小厮說了,專教今天來說的。”黛玉又掐指算了下日子,笑道:“再有四天就好出場了。咱們那邊的房舍可收拾得如何了?”紫鵑道:“方才杜媽媽來回了,說這帳簾等物已是得了,家具一應都是現成的,已有幾個小幺兒去打掃過了,隻是屋裡的陳設尚且要大爺姑娘掌眼。”黛玉半晌不言語,想了想道:“也罷了。當日來的時候,咱們的擺設頑意兒都在家裡不曾帶了來,前番給父親家書上說了,已是教人送了些來,在那庫房裡放着呢;餘下的想來過幾日便也可得。我屋裡罷了,隻是哥哥那廂自然是有人來拜訪的,少不得經心些。待那東西送來了,勞煩紫竹姐姐親拿着單子去查點,好歹别落下甚麼。”一面便從抽鬥裡将單子取出來,紫竹忙上前接了,見是:
綠地粉彩描金堆花紋六角形瓶一對
仿鈞釉獸耳弦紋瓶一個
掐絲琺琅鳳耳豆式蓋罐一個
牛毛斷大春雷琴一張
紫竹見了笑道:“姑娘好大手筆。這幾件皆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上上品,老爺這許多年也就得了這些,就這們要來了。”黛玉笑道:“這京裡不比揚州,正是皇城腳下,那個不是一雙富貴眼睛。也不是我特特地要奢華起來,——自我來京裡,也略去了幾家拜會,心中也有些盤算了。況我們家隻得哥哥這一個男兒,不給他可給誰?”一行又問雪雁前日教人去做的琴墊如何了,乃道:“這大春雷琴若配舊日那般琴墊,倒不襯。前日寶姐姐給了我一張西洋番花琴墊的畫樣,我瞧着倒好,如今也拿去教人做起來,比着這個繡二副鵝黃的來,拿咱們的鹿皮去做裡子。”雪雁應了,自去分付。黛玉又看了一番賬目,方覺困倦,自去安寝不提。
至鳳姐兒出了月子,賈琏果然同他兩個一起拜謝了賈赦同邢夫人。邢夫人知他夫妻二人如今方是真正同自己一心了的,心下暗自遂意,又打點東西賞當日伏侍的下人,那些老實本分的,惟自己是從的,一個個更有重賞。衆人自不必說歡欣鼓舞,都稱頌邢夫人不叠。鳳姐兒又将可卿夢中所托同邢夫人講過,邢夫人也深以為然,便自己同賈赦說知,賈赦雖不甚當一回事,見邢夫人連日操勞,卻不好拂他這意思,乃從大房賬上支了銀子來交與他。邢夫人因覺太少,卻知賈赦亦不肯多給,隻得又添上自己幾分私房,總湊了有三千兩之數,交與賈琏,因道:“一時隻得這些,若他日銀錢湊手,我再拿來給你。”賈琏也知他父親性子,感邢夫人助銀之情,謝了接過。邢夫人見他收了,乃道:“我隻将這事托與你了,好歹辦得圓全,也見咱們守得祖宗基業。”賈琏躬身應了,自往房中去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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