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稷王還是極疼自己的幼子,送了許多值錢的東西,令薛沁芮避了缺錢的窘境。
回籠覺後,衛羽軒穿上幾日前其母送來的錦緞所裁衣裳,在辛詠為其梳洗時坐得筆直。
薛沁芮看着他端正的坐姿與他手邊的那本詞集,細細呷口茶,氤氲霧氣隐去她微蹙的眉頭。
這些日子,薛沁芮被他各種軟磨硬泡、死纏爛打地讀詞與解詞,到了後來,薛沁芮處理正事之時,都能瞧見他自己在一旁緊鎖眉頭,琢磨詞句。
最初還瞧不出有什麼,時日一長,薛沁芮一見到《碎花集》便開始擔憂的事似乎漸漸浮現出來。
以往與他講話時,衛羽軒總會目不轉睛得瞧着薛沁芮。可近幾日裡,每當薛沁芮與他對上目光,他竟閃躲開來。到了開心處,卻又不自覺地瞧過來,一旦被薛沁芮察覺,他便又回過頭去。
除此之外,薛沁芮還在他身上瞧出了一絲愁意。
便比如現在,衆賓已散至後院觀景閑聊時,一個才滿十六的少年,竟也會久久望向窗外,時不時自鼻息中傳出一陣歎息。
安舒自外趕來:“公子,稷王殿下叫您去叙叙話。”
看他不動,薛沁芮置茶盞于案上,輕聲道:“羽軒?”
衛羽軒一聽她的聲音,立即僵住不動。
“快去吧,”薛沁芮站起身來,朝他走去,“這會兒還是要私下見見,不然何解母親念子之情?”
衛羽軒的眼珠動動,在座位上不起身。
外邊又有丫鬟前來請示些事,薛沁芮忙勸上衛羽軒幾句,便轉身欲走。
手腕上被人一抓,薛沁芮隻得止步回頭。
衛羽軒放下手時指尖在她手上若有若無地拂過,而後一臉若無其事的表情蘸墨下筆。
薛沁芮俯身讀畢:“這麼大的宴席都是為你生辰辦的,怎能叫沒慶祝?”
衛羽軒不擡頭,繼續寫着。
“為何不算是我給你的?”薛沁芮一邊回應着他,一邊待他慢慢往下寫,“這是何意?——行,你自我身上拿一樣走,便做賀禮了。”
衛羽軒最後一筆還未落下,已聽薛沁芮爽快地答應了,收尾時便不慎一歪,寫得極醜。
見衛羽軒站起身來,薛沁芮微微後退一步以防相撞,而後擡擡手:“你要拿走什麼?今日的衣裳裡可是沒什麼東西的。”
好似春筍,衛羽軒近日往上蹿得愈來愈高。僅是為了與他對視,薛沁芮便要仰好些頭才行。
衛羽軒的視線卻未投向她的衣裳上,而是在她臉上打轉,更确切地講,是薛沁芮的下半張臉。
薛沁芮不解,在嘴角周圍摸摸,并未發覺有宴席上殘留的渣滓,不得不愈發迷惑。
衛羽軒湊得愈來愈近,好似要将她半張臉看透徹。薛沁芮不禁心虛起來。
“你等等。”一邊講着,薛沁芮一邊回頭尋鏡子。
衛羽軒仿佛被輕輕敲上一棒,睜開已有些迷糊的眼,腰闆挺直,連連往後退上幾步。
再三查看嘴角,再至整張臉、露出來的脖頸,薛沁芮實在尋不出哪裡不妥。
“你方才在瞧什麼?”薛沁芮直起腰來,指着下巴問衛羽軒,“何處有不妥的?”
衛羽軒瞥她一眼,便轉回頭去看向桌面的紙,也不寫,就立着不動。
見他今日行為舉止略顯遲鈍,薛沁芮隻當是他今日勞累,又或者是自己話太多,總歸是吵到他歇息了。這般想着,她便放輕腳步朝外走去尋安舒,要叫她瞧瞧下巴,同時亦思量着該如何請稷王再等上片刻。
身後椅子與地擦出極大聲響,薛沁芮還未來得及回頭,手臂便被人拽得整個身子都轉過去。
“怎麼了?”薛沁芮對衛羽軒的行為愈發不解,胳膊被掐得有些疼。
衛羽軒仍是盯着她的下半張臉,手上的力量逐漸增加而不自知,步伐極緩慢地朝薛沁芮靠近,将她堵在牆邊,身子幾乎要貼上來,喉上硬塊不易察覺地動了一動。
“嘶——”衛羽軒的手勁着實大,仿佛是要将薛沁芮的手臂捏碎才作罷。薛沁芮本盡力忍住,奈何他似乎根本不知自己的手在何處、在做什麼。
幸而衛羽軒還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聽得見外界的聲響。他一怔,整個人都僵住,手亦松下來,目光遊離至一旁。
“羽軒,你究竟怎麼了?”薛沁芮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不禁擔憂。
他這幾日愈發顯得心事重重,做起事來較往日明顯少了靈氣。連在夜裡,亦再也不是沾着枕頭便能沉睡,而是睜着雙眸滴溜溜地轉上好一會兒,或是翻來覆去,總是睡不好覺。正因如此,每日早起的薛沁芮隻得搬入偏房,教他一人獨自睡,說是怕擾了他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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