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沖到藍忘機身邊,想要抱過藍忘機,雙手卻顫抖的僵在半空,此時的藍忘機就像是個血人,他不知能不能觸碰。
“澤…澤…澤蕪君,藍湛…藍…藍…”魏無羨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魏公子,你救救他,救救他…….”藍曦臣痛哭出聲。
“怎…怎麼…怎麼救?”
“想…想辦法,讓他把這枚丹藥咽下去,這是藍氏的保命金丹,隻要他能咽下,就能保住一命。”藍曦臣顫抖着将金丹遞到了魏無羨手中。
魏無羨看着藍忘機嘴角流出的藥液,瞬間明白了什麼。他将金丹含在口中,雙唇覆了上去,一點一點把藥水渡到了藍忘機口中。終于在衆人絕望的目光中,藍忘機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藥,咽下去了。
“舅舅!”金淩的聲音從洞口傳來,結界已破。江澄愣了一下,轉身向佛魔洞外走去。
魏無羨從藍曦臣手中接過藍忘機,輕輕抱着他來到一處幹淨平整的角落坐下。他撕下一塊衣擺,輕輕的擦去藍忘機唇邊的血漬和藥汁。又撕下一塊,開始擦拭藍忘機滿臉的汗水,雙手的血漬。再撕下一塊,開始擦藍忘機脖頸上的血漬和汗水。
就這樣,魏無羨一言不發,懷抱着藍忘機,一點一點清理他身上的血迹,有衣物遮擋的地方,他就小心翼翼探進手,慢慢擦。所有人都站的遠遠的,看着他,不敢靠近,不敢說話。
因為魏無羨看起來比藍忘機還不對勁,他表情異常平靜,周身黑氣環繞,左手小臂也被鮮血浸透了。隻有藍曦臣知道,那是獻舍的傷口,又崩裂了。
魏無羨忽然出聲聲音平靜到令人害怕:“澤蕪君,擦不幹淨,我要回靜室。藍湛愛幹淨,這樣他難受。”
“好,我帶你們回去。”藍曦臣心頭都在滴血,這兩個弟弟怎的就如此多災多難,老天爺到底是要做什麼!
“阿羨,你等我準備一下。”藍曦臣想要出去同江澄商議,可否請他幫忙一人禦劍帶一個。
“您叫我什麼?”魏無羨歪着頭,露出迷茫之色。
“阿羨,我可以這樣叫你嗎?”藍曦臣自己也不知剛剛為何脫口而出“阿羨”這個名字。
“師姐……”魏無羨眼中立刻蓄滿了淚水,他沖着藍曦臣,卻又好像是自言自語喃喃地說:“師姐,藍湛不好了,我該怎麼辦?”
“阿嬰?你怎麼了?”藏色散人見魏無羨十分不對勁。
江澄剛剛交代好金淩走了進來,正聽見魏無羨叫“師姐”,他腳步一頓,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剛要開口,就聽見魏無羨自言自語繼續說着:
“師姐,他們欺負我,沒關系,我躲起來,不去招惹是非……師姐,一個人為什麼會喜歡另一個人……師姐,他們欺負藍湛,可我沒了金丹保護不了他……師姐,江澄不能沒有金丹,他是宗主,我沒關系的…….師姐,溫情溫甯幫了我,可我卻害她們姐弟被挫骨揚灰……師姐,我還害死了金子軒,對不起……師姐,他們要陰虎符,我給了他們能放過我嗎……師姐,我給他們了,他們還是要我死……師姐,怨氣入體好痛啊,我不想修煉詭道術法了……師姐,以血養鬼軍好累啊……師姐,我沒有金丹不能用劍,他們都說我沒有家教……師姐,你不要死,羨羨去死……師姐,羨羨沒有家了……師姐,江澄恨我,那我,就去死吧……師姐,羨羨餓了……”
魏無羨雙目空洞,看着藍曦臣的方向,卻沒有焦點,也好像是聽不見周圍的任何聲音,一味的自顧自說着,每一句每一字都像是一把利刃,一下一下刺向在場的每一個人,尤其是剛剛進來的江澄。
他隻記住了一句話“江澄不能沒有金丹,他是宗主,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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