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黎得意地說:“我隻帶你一個人來過這裡。”
我沒有注意聽他這句别有用意的話,更沒有去思考他真正想說的話是什麼,隻是激動地問他:“我可以彈一曲嗎?”
“當然可以。”他對我寵溺地笑着。
記得九歲那年在電視上看到過這樣一幅畫面:一個一身白衣的女生坐在一架鋼琴前忘我地彈着,她身後巨大的落地窗外,夕陽灑着餘晖,幾隻天鵝正好飛過窗前。這畫面看起來是如此地妙不可言,也就是從那時起,我愛上了鋼琴,并且發誓,總有一天我也會像她一樣,在這樣美的背景前彈奏自己最喜歡的樂曲。
我慢慢地靠近鋼琴,一步一步地,很輕盈很優雅,仿佛是怕驚擾了什麼人的甜美夢境,或者是怕一不小心,讓自己發現這隻是荒唐至極的幻覺。但當我的指尖終于觸及黑白相間的琴鍵時,我知道這不是夢境不是幻覺。一直盼望的事情馬上就可以實現了,我都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樣好的運氣。
手因為沒有戴手套而有些冰涼僵硬,我對着手呵了幾口氣又來回揉搓了幾下,手指漸漸恢複了知覺。我迫不及待地開始彈琴,我彈肖邦的《幻想曲》,我的最愛。
我一直彈一直彈,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地點。我想起了那些曾經拼命想忘記的事情:被鄰居的狗追得不得不爬上樹,被房東罵出家門後在大街上過夜,被小朋友用石頭丢……我想借彈琴來忘記那些不堪的記憶,可那些被忘掉的畫面卻越來越清晰。琴聲仿佛成了時光隧道,帶着我重溫了不堪回首的幼年時光。
不知道自己到底彈了多久,等琴聲停下來時我已經大汗淋淋,像經曆了一場戰鬥,最終還是丢盔棄甲狼狽地逃跑。我掩面哭了起來,但沒有一點聲音。
“小茴,你居然能把肖邦的曲子诠釋得如此淋漓盡緻!”許黎的聲音傳進耳中,我一下子被驚醒了,自己居然忘了是在他家的琴房。
“是嗎?”我啞着聲音說,“我手都酸了,嗓子也啞了,能給我倒杯水嗎?”
“哦。”他一臉歉意地說,“你看我被你的琴聲迷得都忘了待客之道了。”
“沒關系。”我故作輕松,把自己悲傷的情緒迅速隐藏起來。
他匆匆地走出琴房,丢給我一句:“等我一會兒,我給你煮咖啡。”
大大的琴房隻剩下我一個人,我轉頭看向窗外,西邊湖藍色的天空慢慢地被柔和的橘色代替,遠處的樹影有些模糊不清,在深冬,這樣的景色難得一見。
忽然感到很悲哀,或許九歲那年看到的那幅畫面裡的女生也是如此孤獨,要不然怎麼會在那樣美的黃昏孤身一人,彈奏着隻有自己才懂的樂曲?
這個世界,自己的悲傷隻有自己懂。
許黎端着兩杯咖啡進來時,我已經完全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嘗嘗我親自煮的曼特甯,一般人喝不到的。”
“謝謝。”我說,“你是怎麼煮的呢?”
他哈哈大笑:“當然是用咖啡豆。”
放肆大笑的他看起來如此溫柔優雅,舉手投足之間有着和同齡人不一樣的從容和高貴,難道是因為有錢人的小孩都會接受良好的禮儀教育?
我故作矯情地說:“你在拿我尋開心!”
他不說話,喝了一口咖啡,臉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我也嘗了一口他端來的咖啡,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好喝,讓他喝一口就能夠幸福成那樣。
但是,我發覺我上當了。這杯咖啡苦得不能再苦,我喝了一大口,眼淚差點掉下來。
我吐着舌頭說:“怎麼會這麼苦!”
他呵呵笑着,把手裡的杯子放下,走到我身邊坐在鋼琴凳上,手指在鋼琴上輕輕地摁了幾下,然後對我說:“喝咖啡不能着急,慢慢地,一口一口地,那樣才能喝出咖啡的回甘。”
“回甘?”我像個小學生一樣發問。這不能怪我,我又不是專門研究咖啡的,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對呀!”他耐心地為我講解,“像曼特甯這種黑咖啡的味道是很有層次感的,有時先苦後澀,有時先澀後甘,這種層次感的先後就要看烘焙者的技術了。”
“好像很深奧。”我無奈地看着他興緻勃勃的樣子。說實在的,我對這種飲品真的沒有半點好感,相對而言,我更喜歡喝甜甜的熱巧克力。
“那現在你再喝喝看,慢慢地含在嘴裡一小口,細細品一下。”
“嗯。”我皺着眉頭抿了小小的一口,苦感在味蕾上蔓延開,但慢慢地苦的味道就會變淡,舌頭上有些澀澀的感覺,接着還有些甘甜。
“這就是咖啡的回甘?”我不禁小聲地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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