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蠻姜點點頭。
阿月走到她身邊,一臉豔羨,“我們這裡原隻有一人識字,如今倒是有第二人了。”
李蠻姜順着她的視線望向剛剛認出字的女娘,女娘與她對視,不好意思道,“我叫宓嬌,阿父是教書先生,所以我也略識得幾個字。”
說着說着,聲音有些哽咽起來,“我阿父對我很好,隻是前些時日阿父重病,叔父不願意花錢給阿父治病,隻說要我答應賣身才會照顧我阿父,也不知如今我阿父的病情如何了?”
阿月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你阿父有你這般貼心的女兒,定然會好起來的。”說着,她轉頭看向李蠻姜,“話說阿姜,你為何會識字?”
李蠻姜一愣,發現周圍的女娘都齊刷刷望向自己。她腦子極速運轉起來,伸手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寫着自己的故事。
通過宓嬌的翻譯,衆人這才知曉,原來眼前的女娘原來是家境不錯,已經成親了,還有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在上山采藥不小心被蛇咬,才會淪落到現在這地步。
望着衆人同情的神情,李蠻姜知曉自己已經獲取她們的信任,給自己捏造一個一定要離開這裡的身世,讓她們同情自己,繼而不會告發自己。
她在桌上寫了幾個字:“你們想要逃跑嗎?”
宓嬌将她的話說出口,衆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誰也不說話,氣氛沉重。
過了好一會,阿月才出聲道:“這是不可能的,如今我們的賣身契都在鄭老一人手上,即使我們逃出去也沒用,我們沒有身契,就辦不了路引,根本無法進城或者出城。”
說到這,阿月一把握住李蠻姜的手,激動道,“雖說我們不能走,但是你可以,你是半途進來的,身契也不在鄭老那,和我們不一樣,所以趁着我們還沒到哀牢,你趕緊逃吧!”
“是啊是啊!阿月說的有道理,我們有身契,你沒有,阿姜,你趕緊逃出去吧!”
望着她們都催着自己趕緊逃跑,李蠻姜心中一股暖流流過,有些感動,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她們卻對自己持着極大的善意。
阿蓮起身走到窗戶邊,推了一把,窗戶打開,外面是黑壓壓一片夜色。
“我們都有身契,加上手腳上的铐鍊,所以他們對我們也還算放心,隻會守着門口,你可從這窗戶爬出去。”
李蠻姜也走到窗邊,她們所處的房間是二樓,離地面還有些距離。
阿月:“可是這裡好高,怎麼下去呢?”
阿蓮打量着房間,這房間十分簡潔,隻有一張大通鋪,與一張桌子與凳子。她扯過阿月的腰帶,“這不就是現成的嗎?”
九個人把自己的腰帶解下來,扭成一股極長的繩子,一端綁在窗沿,一端則順着窗口甩下去。
阿月推了一把李蠻姜道,“你快些逃出去吧,你家中還有夫君與孩子在等着你呢?”
李蠻姜心知就算叫她們一起走也走不了,這樣的事情在這裡是家常便飯,就連她們自己也已經習慣,唯一的法子就是将她們的賣身契拿到手,才能真正救她們與水火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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