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肆月磕磕絆絆說:“我老公,他今晚好像,好像入住了這裡,他,他很高,特别帥,愛穿白襯衫,眼尾有顆淚痣,今天下雨了,他可能還會,會撐一把黑色的傘,你見過嗎?”
她想摸手機找照片給人看,才想起來已經摔碎,不知道扔在了哪。
“我見着他了,”不遠處有個驚魂未定的女孩,抱着肩膀瑟瑟說,“跟你描述的一樣,太帥沒法不注意,正好下樓碰見……”
她看着許肆月,忽然崩潰地大哭:“我一直在大堂裡坐着等人,到地震之前,沒有看到他出來。”
“沒出來,”另一個人也哭着說,“除了在大堂裡的幾個人,誰也沒出來!”
不遠處有數道車燈在雨幕裡亮起,很多聲音喊着“第一緊急批救援隊趕過來了”,陸續有穿制服的人跳下車,疏散幸存者,許肆月的手臂也被抓住,往更空曠的地方帶。
她眼睛始終凝在那片無聲無息的高大廢墟上,嗆咳了一下,輕輕叫聲“顧雪沉”。
“這裡還很危險,退到安全地帶。”
許肆月猛然擡臂,掙脫别人的手,撲向那片死氣沉沉的龐然灰影。
“危險!别靠近!”
“顧雪沉!”她置若罔聞,嘶聲大喊他的名字,嗓音在雨聲裡扯碎,“你在哪!我知道你沒事,你還好好活着!你回應我一下,出一點點聲音我就能聽得見!你叫我啊!叫我一聲!”
“我是肆月,你出聲!”她貼到濕冷的斷牆上,細軟手指去掰那些碎落的磚塊,歇斯底裡地哭出聲音,“你别吓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故意惹你着急了,我以後每天都給你打電話,你想聽的話我都說!”
程熙是追着許肆月來的,目睹她的樣子,眼淚也忍不住流下來。
她清晰記得從前天之驕女的許肆月,盛氣淩人,嬌得一絲塵土也不能沾染,哪怕為了賭約去追顧雪沉,也從來沒有為他放低過姿态。
但是現在,那些曾被許肆月看得無比重要的驕傲,矜持,體面,在顧雪沉的安危面前,全都變成了塵粉。
“肆月!”程熙過去拉她,“别這樣,還可能會發生餘震,這裡有危險!救援隊已經來了,等他們去挖!”
許肆月一把推開她,臉頰上全是淚,猩紅眼底迸出絕望極端的幽光:“壓在下面的是顧雪沉,是顧雪沉!我現在連他生死都不知道,我怕什麼危險!他要是不在了……”
他要是不在了。
許肆月嘴角顫着,勾出一抹凄厲的笑。
她沒有想過,如果顧雪沉不在了會怎麼樣。
從她原有的世界毀滅那天起,顧雪沉就穩穩站在她的身邊,擋在她前面,很安靜,冷得像冰,可也溫柔得讓她淪陷。
她拽着顧雪沉的衣角,踩着他的腳步,從過去那個漆黑的牢籠裡走了出來,她氣他怨他,為他笑為他哭,為他甜蜜為他灼燒。
總是空着的心,被他嚴絲合縫填滿,漲得又疼又熱,想把自己一切給他,凡是他要的,她都巴不得捧到他面前。
喜歡嗎?早就不是了。
她不知道顧雪沉定義的愛到底是什麼樣子,但現在,她孤身趴在冰冷刺骨的廢墟上,全世界空無一人,她無比确定,她想用雙手把這些全部扒開,手指爛了沒關系,骨頭斷了也沒關系,他在下面,她就要找他。
顧雪沉在的時候,許肆月不聽話,嬌滴滴,要人疼。
顧雪沉不在的時候,許肆月一無所有,不管天堂地獄,隻想去到他懷裡。
除了愛,這還能是什麼。
“我愛你啊,”許肆月眨着被雨水刺痛的眼睛,雙手不停抓着鋒利的碎塊,“顧雪沉,你赢了,沒有心的許肆月,你成了她的心。”
程熙心急如焚,往常嬌嬌的許肆月這會兒執拗得幾乎病态,她絲毫拽不動,救援隊人手有限,又在下雨,操作難度很大,也無暇顧得上她,選取了相對安全的位置開始挖掘。
眼看着許肆月雙手都要流血,程熙手忙腳亂翻出手機,調出離線的深藍科技相關資料,把裡面顧雪沉的證件照放大,舉着向周圍的人求助:“還有沒有人見過他!一點線索也行!”
有個角落裡的男人湊上來,揉了揉眼睛:“哎,好像是他,地震時候我在客棧後院,他當時應該站在二樓房間窗口,我隐約看見,他好像是直接從窗口跳出來,樓上掉落的闆子正好砸到他背上,他流了不少血,停都沒停,就不怕死似的直接往外面跑了——”
許肆月猝然回頭,一雙眼睛震得男人一頓,他忙自動補充:“真,真的!往那邊!”
手指着的,是玫珑客棧總店的方向。
程熙腦袋一熱,哭着拉住許肆月:“是他!絕對是他!除了他,誰會在生死攸關的時候往那去!你來的路上說不定都遇見他了,他現在肯定就在總店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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