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的功夫。
蘇行止腦海裡隻有這幾個字,彈起身子就往顧府裡猛沖。
顔聲捧着筆墨跟在身後。
顧府内,跪着好幾排人,身旁站着數也數不清的黑衣人。
沈思卿跪在最前面,遙遙看着她滿臉淚痕跑到他跟前。
“快簽了和離書。”
“好。”
沈思卿似是早已預料到,想也沒有想,一口應下。
黑衣人見他識趣,移開搭在他脖子上的長劍。
沈思卿接過顔聲遞來的筆,認真寫下自己的名字。
顧辭在一旁氣憤道,“沈思卿,是男人你就别簽,大不了我們一死而已。”
沈思卿輕笑,取出随身的印鑒蓋下,“你們不是巴不得,行止跟我和離嗎?”
“現在和離了,不是正合了你們的心意?”
“人呢,隻有活下去,才有希望。”這話是說給行止聽的。
沈思卿指尖摩挲着和離二字,狠狠壓下心頭的不舍和悲痛,對她笑的溫和。
“拿去吧,行止。”
蘇行止沒想到,沈思卿會這麼痛快就簽了。
準備的一大堆解釋的措辭,完全派不上用武之地。
她哽咽問道,“要問緣由嗎?”
“不問。”
沈思卿頓了頓,不放心地叮囑,“行止,你要保護好自己,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做籌碼,好嗎?”
行止的脾氣他最是清楚。
可外面捕捉他們的人,他的脾氣比行止還要烈上三分。
兩兩相碰,無異于雞蛋碰石頭,受傷的總歸隻是行止。
“……好。”
蘇行止還想要跟他多說幾句話。
一旁的顔聲提醒,“蘇姑娘,主人的耐心怕是到極限了。”
他話音剛落下,抵在衆人脖子上的長劍,就貼近了肌膚,割出淺薄的傷痕,血珠子沿着刀尖滾動。
蘇行止抓着和離書,渾身發涼,“顔聲,你放了他們,我立即去找他。”
“蘇姑娘,這事,我做不了主。”顔聲遞了個神色給她。
視線飄向府外。
能做主的隻有主人,要求人,自然也隻能去求他。
蘇行止聽出話裡的含義,不敢耽擱,快步跑到坐在車轅上的男人跟前,把和離書遞了出去。
“沈思卿已經簽了,求你放了他們。”
祈玄逸拂開和離書,伸手碾碎她眼尾沁出的淚珠,“我求你的時候,你是百般不願意。”
“如今到你求我的時候,行止,你覺得我該如何,嗯?”
男人眼底的笑意濃烈,修長的手指勾着她跑亂的發絲,打着圈把玩。
最後溫柔的别到她的耳後,像是相愛之人那般親密無間。
蘇行止握着他的手,淚眼朦胧地看向他,“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好不好?”
“求你放了他們,好嗎?”
男人不為所動。
帶着侵略意味的眼睛,緩緩掃過她彎彎的柳葉眉,哭的發紅的眼睛,微微泛紅的小俏鼻,最後落到飽滿盈澤的朱唇之上。
蘇行止察覺到目光所落之地,下意識想到他想要什麼。
她緊捏掌心,覆下溫軟的唇,像小貓兒似的讨好,撬開男人的牙關,小心試探勾纏。
祈玄逸擡眼,把她的讨好盡收眼底,不耐煩地拂手示意撤退。
馬車夫點燃煙花,在空中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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