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多久的以前了?
煙霧缭繞間,宋青瑤的眼神變得有些缥缈。
她推開車門,下了車。
走到那顆褪色的心中央,有風刮過,仿佛穿透了她的胸膛。
喜來登酒店大門外,一行人款步而出。被環繞在中央的男人,身材格外高大,黑色短發抹了發蠟,根根豎起,麥色的肌膚上套着白襯衣,襯衣袖口挽起一半,露出結實的小臂肌肉。他攬着身側的女人往前走。任憑一旁跟着的人舌燦蓮花,貧嘴逗樂,他隻是噙着淡淡的笑意。親和,又不失威嚴。
女人穿着一襲紅色晚禮服,脖頸上的項鍊光華流轉。腳踩小高跟的她,在他懷裡依然矮了半截。
宋青瑤等的無聊,在斑馬線上往前走。一擡眼,那一行人撞入眼簾。
她手指一抖,叼着香煙的唇在微微發顫,煙頭猝不及防的掉下。
季慕衍。
曾以為咫尺天涯的人,突然之間,相距不到百米。
☆、第二章
季慕衍攬着身邊的女人,走出酒店大門,司機将黑色林肯開過來。助理小跑到車前,為他拉開後座的門。上車時,他擡起眼,向前方看去。
剛剛仿佛有一道視線盯着他……
可前方的斑馬線上空無一人。
是錯覺?
路司譯由酒店出來,已經是二十分鐘之後。他快步走向停着的紅色r□□4,拉開車門,上車,連聲道:“剛剛又被他們拉着喝了兩杯,不然脫不了身,老婆等久了吧。”
沒有回應,他轉頭看去。
宋青瑤坐在駕駛位上,手臂搭着車窗。雙唇将煙嘴咬出了深深淺淺的痕迹。夜風從降下的車窗灌入,将她滿頭長發吹亂。拂動的黑發間,低垂的平眉,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像極了倩女幽魂裡的聶小倩。妩媚,勾人。又冷清,幽怨。
路司譯傾過身,截過她嘴裡的煙頭,他轉過她的腦袋,對着她的唇吻下去。她的煙味,他的酒氣,糅雜在一起,仿佛最濃烈的催情劑,他用力的吻她。
宋青瑤抓住路司譯的雙肩,推開他。車内沒有開燈,但他的一雙眼睛晶亮逼人。她着看他。對,這個男人,就是這個男人。這是他的老公,是她要過一輩子的人。
宋青瑤緩緩揚起唇角,微笑:“走吧,我們回家。”
她轉動鑰匙,踩下油門,車子再次飛馳在南濱路上。
兩年前,兩人結婚時,路司譯說,“媳婦兒喜歡哪兒,咱就在哪兒買房子。”後來宋青瑤挑挑選選,看上了坐落在江北區,環千畝森林公園而建的保利江上明珠。路司譯購下套内面積175平米的看江洋房作為婚房。
房子是路司譯購置,但寫的是宋青瑤一個人的名字。
每個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對宋青瑤說她嫁了個真心實意對她好的男人。她爸媽挂在嘴邊的話是,你可得跟小路好好過日子啊,這是老天補償給你的大餡餅。
深夜,兩人躺在主卧的大床上。寬敞的卧室,落地窗簾拉至兩側,月光瀉入房中,将昏暗的房間映亮,正對着大床的牆面上挂着兩人的巨幅婚紗照。
在外人看來,他們是最恩愛和睦的一對夫妻。她的丈夫年輕英俊,深情專一,每當他陪在她身邊,親友們尤其是女人,都會投來羨慕不已的目光。
但他們不知道,她的丈夫是個無能。無論怎麼想要,那兒就是起不來。不僅如此,他還生出了扭曲的癖好,喜歡用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她并不想,卻會被逼着要。在這場婚姻裡,夫妻生活對她而言不是水乳交融,而是一種難堪的折騰。
.
早上八點,宋清瑤被自己定的鬧鐘叫醒,身旁已經沒人了。洗漱過後,換上黑色印花棉短褲和白色小背心,天然卷的黑色長發被她紮成涼爽的丸子頭。
飯廳内,白色梨花木餐桌上放着一杯蜂蜜水,還有醋溜土豆絲、涼拍黃瓜、海帶絲等幾道涼菜。路司譯正在一側的開放式廚房裡忙碌着,豆漿機裡發出攪拌的聲音。
宋清瑤端起蜂蜜水,幾口喝完。她走到窗台前,擡起腿,彎腰壓腿,舒活筋骨。
片刻後,路司譯端出兩杯豆漿,又端出兩碗面。他來來回回,把一切都準備妥當,為宋青瑤将椅子拉開,方才招呼道:“老婆,吃早餐了。”
宋青瑤放下腿,走到桌前坐下。
路司譯坐在她身旁,摟過她的腰,親她的臉頰,“今天做了你最喜歡的西紅柿打鹵面。”
“熱。”她起身坐到對面去。
他笑笑,不以為意。
晨光灑入飯廳,路司譯看着對面的女人,一口口的吸着面條,一雙秀眉時而微蹙時而舒展。他一邊吃,一邊看着她笑,是那種無意識的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笑。似已習慣他膠黏的目光,她倒是吃的心無旁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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