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夜裡,不知是否幻覺,她感覺腹部有類似蝴蝶振翅或小魚在裡面遊動的震撼——她吃驚地坐起來,興喜交加。“素絹!素絹!你起來。”
“小姐,怎麼了?”
素絹揉着眼睛,蔻珠不斷用袖子碰她,讓她起來。
“她好像在動,我是說孩子。”
素絹睡得迷迷糊糊,“哦”了一聲,咚地一聲又栽下去。
蔻珠細細品咂着這種感覺,依舊是那不可抑制的喜悅,難以描述的淡淡幸福。
她把手輕輕摸着自己尚還平坦的肚子。“是你嗎?是你想要給我說話嗎?”
***
離開京城,這是刻不容緩的決定,肚子眼見着一天天會高隆起來。
那天,尚且在平西侯府輕輕巧巧就碰見前夫,可想而知,今後要碰面的日子定不在話下了。
蔻珠知道,自己懷的并非普通尋常官宦家的子孫,而是天家血脈,現在她肚裡有着這樣血統,即使李延玉不見得會在乎,她想,那老皇帝陛下不一定會放得過她。她深籲了一口氣。忽覺這人生有太多未知不可捉摸的事情在一步步推着她走。現如今,她目前的經濟情況并不闊綽,盤下這家醫館幾乎掏空了身上所有積蓄。如今,轉手賣掉,又如此急切,想不虧本都難。
蔻珠便沒有再常坐診,日日打聽有沒有誰肯出錢買下這處醫館。
蔻珠這日又想起蘇友柏,她見他往常一樣在大廳給病人就診。
“你把舌伸出來讓我看看……最近這幾日好些了沒?服了我那藥有什麼感覺?”
蔻珠表情逐漸複雜起來。“袁大夫!袁大夫!”有個女人來看婦科上的毛病,蔻珠道:“哦,真是對不住。”她充滿歉意:“從今以後,我便不在這裡坐診給你們看病了。”那病者道:“為什麼?蘇大夫您是想要離開麼?”蔻珠也不便跟她多說,“您那病,其實也不麻煩,就是……”她嗯咳一聲:“那種事要有節制,讓你相公以後多注意一點。”便轉身走了。
蔻珠回到了後院小廚房,素絹正迎着木窗門的陽光仔細切菜,蔻珠從某個架子取了一菜籃子。
“素絹,陪我去西菜市口逛逛,我想再多買點菜回來。”
素絹道:“啊,小姐,這菜……今兒晚上不夠嗎?”
蔻珠道:“不夠,我要親自下廚多做一些。”
素絹趕緊道:“小姐您這是要請什麼人嗎?是專門為他做?”她若有所思,一臉喜惑。
蔻珠淡淡看這丫頭。“對,我是為蘇大夫親自做的。少哆嗦,快跟我去。”
素絹簡直喜得找不着東南西北,一路上,主仆倆挑菜選菜,迎着街道巷口的小販吆喝叫賣,終于挑選差不多了,蔻珠系上白底藍花粗布圍裙,把頭發也用藍色頭巾給包紮起來。素絹在旁麻利地幫助升火摘菜挑葉子,她則手拿着菜刀在案闆前開始仔細認真地一刀刀切肉、片魚。
素絹的鼻翼忽見到此情形湧出一抹心酸來。她這位小姐,含着金湯匙出生,童年時的幸福奢華仿佛曆曆在目,可是,一下子,歲月磨人成長,她如今卻什麼都會了。給人看病,做飯,洗衣,縫縫補補,樣樣都不疏于那些日常百姓家的能幹女子。
素絹袖擦眼角,又想起在王府中那些艱難日常點滴,要照顧一個性情古怪、并且他說不高興就不高興,說發火就發火的丈夫——
素絹記得約莫是有一次,那男人貌似得了厭食症,不吃不喝,兩天了,就沾了幾口水,小姐為此焦頭爛額,便想方設法,天不見亮就起床,開始親自下廚研究食譜。她記得,為了方便能一壁照看病人,小姐讓丫頭婆子把廚房就改在靜心堂挨得他最近的地方。那天,她給他做了一道很特别的菜,是一個先賢古人專好美食的老詩人記錄在一本書的菜譜——比如,要把豆腐切成比魚刺還細的一根根絲,再滾進魚湯裡,怎麼怎麼用各種上等食材熬煮,還要保證那豆腐絲不爛。
素絹想,那個男人如此算不算是對小姐的有意報複,自那以後,小姐把那碗親手熬制的湯、端奉至男人面前,他拿起桌上筷子,用複雜的眼睛盯着小姐看了許久。
最後,他果真吃下去了。
小姐開心得做夢都在笑。
***
蔻珠和素絹幾乎在廚房花了整整一下午時間。
蘇友柏在前廳看完最後一個病患,揉着眼打着呵欠回去到後院,霎時一擡頭,愣了。素絹正低頭彎腰認真仔細擺放碗筷。“蘇大夫,來,您快坐下。”一瞧見他走進,趕緊去銅盆絞了方軟巾遞給蘇友柏擦手擦臉。蘇友柏接過坐下,邊笑道:“哦?今天是個什麼日子啊,好豐盛的菜!”又聞着:“真香!色香味俱全?——素絹。”又豎起大拇指:“你可真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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