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明野還是不太信她:“你不是褚清寒的妹妹嗎?現在突然幫着我對付褚清寒?”
褚箫兒笑了:“你不是一直說皇室親情淡薄,任何關系都是靠利益綁起來的嗎?現在我和褚清寒之間已經沒有利了,自然也沒必要再維持那種表面的兄妹關系了。”
反正她注定是個短命鬼,就算整日都泡在藥罐子裡溫養着也活不長。既然如此,不如趁着死前把褚清寒也拉下來,兩人在地獄裡互相折磨也正好有了個伴。
既然她要死,褚清寒作為哥哥也應該來陪她。
“你要怎麼幫我?你自己也說了,東宮已經禁止人出入了。”
褚明野坐直了身子正視這個還不到他胸口的小孩,語氣裡難得認真。
“那是對你們。”褚箫兒道:“這天下沒有本殿下不能去的地方。”
褚明野再一次對父皇的偏心有了更深的見解,褚箫兒語氣十分自然,好像對她來說進出東宮就跟進出昭陽殿一樣沒什麼區别。
“我想去哪誰敢攔我?”褚箫兒這話說的着實有些自傲。
畢竟東宮是太子的居所,如今更是恒帝都下令任何人不得探望,她一個公主又如何能違抗聖上旨意?
但是褚明野卻不覺得她在說大話,相反,他太清楚褚箫兒說的都是真的。别說東宮,就連恒帝的承乾宮對她來說都一樣來去自如。
以她的身份和榮寵來說,這世間對她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禁忌,所有事情隻是她想與不想的結果。
這才是她在宮中沒有皇子公主願意親近她的原因,同為父皇的孩子,落差卻如此大,以至于她從來不把其他子嗣當做兄弟姐妹,其他人也因為這份差距而不敢靠近。
“你要去東宮拿嗎?”褚明野問道。
褚箫兒沒有猶豫:“反正也就順個手的事。”
褚明野:“你想讓我做什麼?”
褚箫兒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反而提醒道:“你要想和褚清寒鬥,如果隻靠着盛家的話那你還不如趁早死了這條心。朝中那麼多臣子現在都要求懲治褚清寒,正是你建立自己勢力的好機會。”
“我可以幫你從這件事中安然脫身,至于能不能往上爬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褚明野瞬間就明白了,:“你想看我和褚清寒鹬蚌相争?”
褚箫兒沒有回答:“我更想看到褚清寒自食惡果。”
褚明野算是徹底明白了,她從一開始對自己就留有後手,自己充其量也就是她前期的一枚棋子,合作也就是說着好聽,到時候東窗事發,自己連拉她下水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
褚明野眸色一沉。
小丫頭腦子還沒長全呢,就想着下盤大棋把所有人蒙在鼓裡耍弄,如此大的胃口也不怕撐破了肚子。
總歸目前的條件來說是對自己有利的,那就先順着點這個妹妹也無妨。
至于到最後......誰是漁翁還不一定呢。
想通之後,褚明野利落道:“我答應你。”
對于他的反應,褚箫兒一點都不意外。
褚明野又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
褚明野驚訝:“這麼快?”
褚箫兒已經不再看他,她沒有說話,目光虛虛的落在遠處池子裡已經幹枯的荷葉和根莖,殘葉枯荷漾在水中,碧綠的湖水擋住下面看不見的泥沼髒污,微風吹動間依稀還能看到過去開滿荷花的美麗光景。
不快了,一點也不快。
現在已經入秋了,往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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