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奶奶今年六十六、七了,早年段爺爺帶着兩個兒子上戰場保家衛國,一去就再沒有回來。段爺爺和兩個兒子被追認為烈士,被授予一等功。家裡隻剩下一個嫁出去了的女兒和大兒子留下的剛過門兩三年的媳婦兒和尚且年幼的小孫子段亦寒,二兒子倒是沒成家,什麼也沒留下,而這也成了李奶奶一生的遺憾,連個後都沒給老二留下。
俗話說虎父無犬子,段亦寒一天天的長大了,有一天告訴奶奶和母親要參軍,婆媳二人哭瞎了眼也沒留住,隻好讓他去吧,這下子家裡就剩下年老體弱的婆媳倆艱難度日,雖然每個季度都能收到段亦寒的補貼金,但是二人誰都不舍得花,一緻決定給段亦寒留下将來娶媳婦兒用,二人每天依舊跟着大家一起在地裡幹活掙工分。日日夜夜守着這個宅子等着盼着段亦寒回來。
這聲哀嚎就是李奶奶發出的,老人年齡大了,眼前的一片瞧着草除幹淨了,就準備起身換個地兒接着幹活兒,誰成想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蹲疼了屁股閃了腰。兒媳楊玉梅趕緊拍拍手撲過來扶着婆婆,奈何楊玉梅一個女人力氣不夠,又事發突然,不僅沒扶住婆婆自己也被帶倒了。
周圍的人見狀趕緊圍了上來,七手八腳地把兩個人扶了起來。吳月兮和陳婉幫着給二人拍拍身上的土,陳婉忙問道“李嬸子,玉梅,怎麼樣?可傷着了?”李奶奶慈祥地說“沒事兒沒事兒,吓到大家了,就是起來的太急了,沒站穩。謝謝大夥兒了。我坐着歇歇就好,大家快幹活兒吧。”說罷婆媳二人相互攙扶着坐在了一旁。
看着李奶奶幹裂的嘴唇,臉色又是煞白,吳月兮心道估計是有點兒中暑,又加上站起來的快,有點兒腦供血不足低血糖了,轉身跑到自家的放竹筐的地方,從筐子裡拿出兩個碗,又從水壺裡倒了兩碗水,起身急忙跑回去“李奶奶,楊嬸子,喝碗水吧”看着眼前忽閃着大眼睛的姑娘,李老太太心裡一片柔軟,“好孩子,放心吧啊,奶奶沒事兒,奶奶謝謝你啊,水留着給你爸媽喝吧”李老太太委婉拒絕着“奶奶,一碗水而已,您就别推辭了!您這是有點兒中暑了,快喝了緩緩。”說着轉身就要叫陳婉來勸說,楊玉梅隻得急忙叫住吳月兮“好孩子,嬸子謝謝你啊,我們喝。”楊玉梅笑着接過兩碗水“媽~您就别推辭了,您看這孩子急的,可别讓孩子再跟着着急上火了。”“好好好,喝水~”李老太太笑着接過吳月兮手中的碗,一飲而盡。
二人是真的渴了,天氣又熱,早上二人出門走的急沒有帶水,楊玉梅就想着中午下工了再回去喝,誰知今兒天氣竟熱了起來,還好婆婆沒事兒,不然怎麼跟死去的丈夫交代啊。楊玉梅心裡想着,也把碗裡的水一口喝掉。看着二人喝的幹淨的碗,吳月兮攤開手,手心放着兩顆糖,“奶奶,嬸子,你們吃顆糖吧,低血糖很容易暈倒的。”李老太婆媳二人看着吳月兮手裡的糖笑的也是不知說些什麼“好孩子,糖你留着自己吃啊,嬸子和奶奶就不吃啦,我們年齡大了不愛吃糖。”
“奶奶你跟嬸子就吃了吧,這糖可甜了,吃完就不暈了。”吳月兮知道給這個時代的人沒有辦法讨論醫學常識,隻好撒嬌賣萌。吳月兮笑着開心的直咧嘴笑,還說吃完糖給她們再倒碗水,感動的婆媳二人拉着吳月兮的手不住的誇。直誇的吳月兮都不好意思了,心道不過是兩顆糖兩碗水而已。
陳婉收拾完那一點點活兒就跑過來跟吳月兮把李老太太和楊玉梅扶到了樹蔭底下,一邊休息,一邊閑話起了家常。
幾人聊着天,吳月兮腦海裡回憶着這二人,越回憶越發動容,段家滿門忠烈,婆媳二人作為烈士遺屬,并沒有躺在家人的屍骨上享樂,跟國家提要求,而是堅持自立自強,他們家的獨苗苗段亦寒還在部隊服役,為人民服務,為祖國盡忠,這樣的人吳月兮怎能不多關心幾分呢,微風拂過,二人發絲随風飄散,給她們的身影增添了一抹别樣的柔軟與與剛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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