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淩的手指捋着葉久睡得有些炸毛的頭發,笑着握着了葉久的手,說着,“走吧,你應該餓了。”
葉久雖然在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這個飛機的布置似乎與普通的不一樣,心下就有了猜測,此刻看着擺着一張餐桌的隔間的近似餐廳的機艙的時候,也沒有多少吃驚的感覺。
淩覓夏坐在擺滿各式餐點面包、蔬果的餐桌旁,正對着身側俯身貼耳的空乘吩咐着什麼,一見到葉久和趙淩,打個個手勢,笑着對着葉久說道“久久醒啦,餓了吧,我随便準備了一點,你看着喜歡的吃,别和我客氣啊。”
葉久坐在趙淩拉開的椅子上,端着趙淩遞過的軟面包,笑着回道,“好,謝謝您。”
“你這孩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和我道什麼謝啊”,淩覓夏的笑容一直沒有褪下,她看着葉久的樣子,眼中的慈愛幾乎都要溢出來了,“不過,怎麼睡了這麼長時間,是身體不舒服嗎?”
淩覓夏問問題的時候,葉久剛剛把面包塞在嘴裡,沒有辦法開口說話,趙淩生怕人嗆着,端着水杯等在葉久的唇邊,代替葉久答道“他的身體沒事,就是昨晚玩鬧得有些晚了。”
趙淩的話還沒說完,淩覓夏的眼神已經變得有些不善,她對着葉久說道“他欺負你了?”說完白了一眼趙淩的讪笑,對着葉久說道,“你和舅媽說,我替你收拾他。”
葉久朝着趙淩搖了搖頭示意不用喝水,看着激動地都快站起來的淩覓夏,不知該作何反應,隻來得及發出一聲“啊”。
這時端上咖啡的空乘拯救了葉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窘境,他逃避式地端起咖啡杯,唇貼在杯沿,細細聞着咖啡的香味,眼睛卻在杯子的遮掩下在身側悠閑享受咖啡的趙淩與對面的淩覓夏之間掃了一圈。
“你不必對我如此戒備,我知道阿淩和你交底了”,淩覓夏把手裡的咖啡杯放在桌上,铛的一聲輕響,像是開啟了談話的鈴聲,她的眼睛含着笑掃過趙淩,又轉回對着葉久說道“我并不想通過你去接觸姐姐,也不是想借你重新讓阿淩接納我,我隻是單純地想要以我自己的方式表示感謝。”
“感謝?”葉久放下手中掩飾用的咖啡杯,擡眸與淩覓夏靜靜地對視,倒是一旁的趙淩像是早就知道淩覓夏要說什麼,連個表情都沒有變化,淡定地坐在那裡喝咖啡。
“我也是母親,也曾經失去過自己的最重要的孩子”,淩覓夏說話的時候,雙手交叉,緊緊握在一處,像是禱告的手勢,“所以我一直很擔心姐姐,但是現在的她卻是可以和曾經一樣笑出來了,我想那大概是你的功勞吧,所以不管你以後和阿淩會變成什麼樣的關系,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母親,我很高興您能這麼說”,趙淩前面還能默默地聽着,聽到淩覓夏的最後一句的時候,終于放下咖啡杯介入對話,“我和阿久會永遠在一起的。”
“這誰說的好呢”,淩覓夏似乎是有意和趙淩唱反調,她站起身坐在葉久的近側,“要是你和那個欺負你的過不下去了,就來找我,我還有幾個尚未婚嫁的表姐妹。”
眼見着淩覓夏的話風突然轉到紅娘的頻道,趙淩翻了一個白眼,幹脆地捂住了葉久的耳朵,對淩覓夏挖牆腳的行為表示不滿。
葉久坐在這對母子中間,左右來回看着,最後隻能無奈地揚着眉毛,在唇角勾出一個柔和的弧度。
說開之後就好辦多了,葉久雖然還是不适應淩覓夏對自己的好意,但是到底沒有再抵觸,在剩下的旅程中也算是賓主盡歡。
機場門口,淩覓夏坐在來接自己的車子,看着站在車邊上的兩人再次确認道,“你們真的不用我送一程嗎?”
“不用”,趙淩的手伸進駕駛座旁邊的暗扭把後座的車窗關上了,“我和阿久還要去約會,您這麼大一個電燈泡不合适。”
葉久的手肘輕輕撞了一下趙淩的腰側,示意他不要這樣說話,“您先回去吧,我還打算去店裡露個頭。”
“好,那你們一路小心,注意安全”,淩覓夏看着兩人,并沒有再堅持,叮囑了一句便先行離開了。
趙淩攬過一直站在那裡看着車子離開的葉久的肩膀說道,“走吧。”
“恩”,葉久跟着趙淩的步子朝着坐車的方向走去,隻是偶爾還會回頭張望着淩覓夏離開的方向。
兩人無意耽誤時間,幹脆直接打車前往烏衣巷。
“好奇怪啊”,葉久踏上熟悉的小巷路的時候,蓦然升起幾分懷念的感覺,“明明還沒有離開幾天,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趙淩看着葉久不帶陰霾的笑意,把手心的葉久的手握得更緊了一點,“我也是”,他笑着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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