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少女前,少女一直重複着“他躲起來了,我也不要找他,不要幫我找他”這句話,肖瀾聽不懂這話裡的意思。
警察說,之前接的案子便遇到過這位女孩,調查後才知她被一個男生騷擾了好幾年,加之患有類似童樣癡呆的疾病,那個男生變本加厲可想而知。
可惜口齒不伶俐,寡言少語,記憶經常斷片,反應遲鈍,那個惡魔又很能藏,警察還未能将其捕獲,隻能叮囑家屬看好她。
但芸芸經常自己吓唬自己到處亂跑,加上出差錯的記憶,時常迷路,更讓惡魔有機可乘。
所以她會選擇不停逃不停躲,面對對方的傷害沒有正常的反應,把對方行為看成是捉迷藏,其實就是自己本能在逃離那個惡魔的侵犯。
肖瀾聽着有些不适,但也不想幹預此事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她走去放置鋼琴的那間房。
她對音樂并不感興趣,也沒有這方面特長,肖無數買禮物向來一慮珍貴二慮真誠。
一架鋼琴,不僅和這繁華别墅相襯,還有一絲浪漫色彩。
-
一樓的鄰居栽培了幾盆鸢尾花,擺放在門前的花圃旁。
楠南第一次見時就認出了那是鸢尾的葉子,每天下樓上樓都會看一眼那幾盆莖葉。
直到有一天,那盆莖葉旁多了一位少女。
那少女安安靜靜地蹲在那看,側辮恰好遮住她的臉龐。
原先楠南還不在意,直到夜晚将至,楠南透過窗戶看到那少女仍在原地賞植株,一動不動像個雕像。
楠南便覺得不對勁,下樓走去和那少女搭話。
少女眨巴着眼看她,說:“這花很好看。”
楠南愈加感到奇怪:“哪裡有花?還沒開花呢。”
“我在等它開花呀,它是鸢尾花,會很好看的,你要和我一起看嗎?”
楠南後頸滲出些冷汗。一個貌似和她同齡的少女,說話和行為卻像孩子一般。
不過少女竟也能僅通過葉子看得出是什麼花,還是有一點正常思維的。
莫非是特殊的精神疾病?
楠南在她身旁蹲下,想了想說道:“很晚了,你快點回家吧,花開了我會去告訴你。”
“謝謝你。”少女微笑道,起身往路口走去。
楠南見狀,朝她說:“你不住這裡嗎?”
少女轉過身笑着說:“我不記得了,就到處走走,得快點碰見媽媽他們,才不會碰見他。”
楠南可不放心一個女孩到處走,更何況是面前這位孩童一般的女孩,當即上前拉住她,說讓她聯系家人,她卻說自己沒有手機,也不記得家人的電話号碼。
楠南隻好帶少女去社區的警察廳。
和女孩道别前,她笑嘻嘻地說:“謝謝你,你可以叫我芸芸。”
楠南朝她點頭,順便說道:“你可以叫我楠南。”
-
一個狹窄的小房間。
少女睡了一個很難受的覺,被夢魇纏綿醒來時還是午夜,身旁睡着她的許多娃娃。
這個夢來自于現實。
芸芸正漫無目的地走着,與那個男生碰了個正着,她下意識選擇逃跑。
隻是下意識的,她也無法在清楚的意識上明白自己為何要跑。
奔跑了一段路,見沒人追來後,她的記憶又開始錯亂——
他會躲在哪呢?我應該去找他,不然這次的捉迷藏他就赢了。可是……為何我好像又不想找他?
因為這個錯亂記憶,原本應該躲着惡魔的她,又鬼使神差地去找了噩夢。
等到男生發現了芸芸,吼她道:“我又不會傷害你!你為什麼老躲我!明明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嫌棄了,你卻還是不信我是吧?”
男生給她的過度關愛糾纏令她後怕,卻在事發當前記憶破碎,竟不理解男生為什麼兇他,呆呆愣愣不知反抗,不會分辨對方的好壞,表情忽而害怕忽而呆滞。
她甚至連自己在害怕什麼、為什麼害怕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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