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時,自己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那時候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每天很想見她,很想靠近她。
她很溫柔,也很體貼,總會在她一個人的時候過來跟她說話,她喜歡看着她坐在窗邊,陽光打在她身上的樣子,她笑的樣子。其實她很想和她聊天的,但是自己不會聊天,她總是不知道怎麼接話,能讓話題更好的進行下去,所以每次都是她在說,自己在聽。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傾訴對象,那個女生隻是平等的對所有人都好,照顧角落裡的她隻是她個人修養罷了。她身邊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人圍着,根本不需要自己。而自己又沒有什麼理由,也沒有什麼朋友,毫無任何靠近她的途徑。
對于心底的喜歡,她所能做的隻是遠遠地觀望。
不要說被愛,她連愛的權利都沒有。
大一,她在社團遇到了喬楚蝶。那時候和以前一樣,在其他人三五成群聊天的時候,她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看着别人的熱鬧。而就是在那個時候,喬楚蝶過來和她說話了,那種感覺和高中那個女生給她的一樣,所以對喬楚蝶有了好感,但還不是戀人的好感。
後來每次社團活動,喬楚蝶都會和她一起,漸漸地,平時也會找她出去玩,給她送東西買零食吃。對于形單影隻十幾年的她來說,即使是小小的溫暖都可以被當作家,何況是這樣持續的熱情,她開始毫無保留的對喬楚蝶好,當朋友那樣的好。
直到一次她們一起看完電影出來,她和喬楚蝶在一個漆黑的通道裡,喬楚蝶輕輕拽了她一下,她轉過身,喬楚蝶輕輕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當時她瞬間僵住了,心髒抑制不住地怦怦直跳。借着微光,她看向喬楚蝶的臉。
喬楚蝶的眼眸微微反着光,認真地看着她問她什麼感覺,她腦子依舊一片空白,說不知道。喬楚蝶問她會覺得反感嗎,她想了想搖搖頭。喬楚蝶笑了,問,那你願意和我交往嗎?
她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問道我們不是在交往嗎?
啊?她的反問倒一下子把喬楚蝶整不會了,不可思議地看着她,但随後喬楚蝶意識到她沒有真正理解自己的意思,自嘲地笑了笑,說道:“是問你願不願意做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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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她雖然對這個說法很震驚,原來兩個女生之間是真的可以談戀愛的嗎?她一直以為隻有自己會對女生産生情愫,也一直以為是她自己有點不正常。接受這個事實後,她居然有點興奮,看着喬楚蝶害羞地點了點頭。
那是她最開心的一個夜晚,她承認。
至今,那種悸動她都記得。
很開心,很雀躍,像期盼已久的煙火沖向藍天。
可是最終也如同煙火一般,絢爛過後,消逝地無影無蹤。隻留下刺鼻的硝煙和滿地紙屑的殘骸……
過往的畫面一幕幕在腦海裡回放。
林璐想笑,可是卻牽動不起嘴角。
所以,哪有什麼公平不公平呢?幸運的人可以從家庭中獲得無限的愛和能量,不幸的人連掙脫原生家庭都要耗費大部分力氣。
她好累,真的很累。
為什麼?為什麼呢?她明明這麼努力了,為什麼什麼都得不到,什麼都抓不住……
屬于别人的她會羨慕,可從不嫉妒,她從不奢望那些不可能屬于她的東西。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就連她用自己努力換來的東西,也要被這麼對待。
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容不下她?
也許,這個世界根本就不需要她,她的存在就是一個笑話。沒有人關心她,沒有人在乎。
或許,就連她在這裡死了,也要過好幾天才會被人發現吧,那會不會爛呢……很醜吧,想到這裡她突然有點難過。
會吓到别人吧,她想。
她突然有點想掙紮着站起來,可是身體已經不受控制,沒有力氣了。片刻後,她便放棄了這個想法,繼續任由自己在微弱、虛空的狀态下胡思亂想。
算了,最後一次,就讓她任性一次吧,她想着,心裡默默對可能會看到的人說了句抱歉。
那是什麼?什麼在動?
恍惚間,她眼前空洞模糊的白中似乎出現了一個黑影,好像是個人影。
她拼命拉扯自己的意識,想要看清那是什麼,可是意識還是逐漸模糊,眼前越來越黑。
不知道,也不重要了。
很快就要結束了。
她緩緩地再度閉上了眼,黑暗再次襲來。她感覺身體沉在水中,随着她身體的下潛,周圍時不時有水體“咕噜咕噜”的聲音,
林璐在想象中牽動了一下嘴角,想自嘲地笑一下,但是她現在感覺自己的意識似乎與身體分離了,手腕處不停有液體向外湧出,但是因為手臂浸在水中,被水冰的麻木,隻剩傷口處有絲絲痛感。
漸漸地,隻剩下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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