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笑着點了點頭,而後看着照片講述他和他妻子的故事。
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個小鎮。鎮道兩邊坐落着精緻小巧的茅草屋,茅草屋裡沒有一個人,因為他們要去插秧、去挖土、去啃樹皮、去撿垃圾賣錢。
人們主要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車,自行車隻有地主買得起,而他們若有急事、要出村子必須向地主寫請假條、字迹稍微有點不工整、地主就要罰他們款。他們若想借地主自行車出村子,必須要向地主付錢,甚至……還要幫地主幹農活。
孩子們晚上背書的時候,因沒燈看不見書上的字迹,便集合在一起,躲到地主家狗洞裡學習。
沈遠小時候是個胖子,總被村子裡的小孩嘲笑,打罵,沒人關心他。父母總拿他跟别家小孩比。
比成績他稍差别人點點分數,父母就會把他按在地上,用柳條一次又一次抽打他。
比幹活速度,他稍比别人少幹一點活,父母就會把他關進豬圈、不讓他吃飯。
沈遠餓肚子的時候,就經常偷隔壁李大娘的包子吃。
他成功偷了李大娘好多包子吃。
偷盜的次數越多,他被人發現的機率就更大。
他記得初遇妻子是在一個雨天,披頭散發的妻子抓住了他拿包子的手。
沈遠怕周茹告訴李大娘:他偷包子的事,便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拉到小巷裡,向她訴說偷盜的原因。
周茹可憐他,便在往後偷拿母親的包子塞給他。
日複一日,沈遠對這個溫暖他人生的周茹心動了。
小鎮裡有個規定:年滿16歲未嫁人的姑娘,必須到日本去侍候日本軍官。
周茹16歲的時候,穿着暴露的衣服,企圖去勾引村長。
勾引村長的目的:她不想被村長送到日本去卑躬屈膝,讨好一些侵犯母國的人。
沈遠在村長門口拽住了周茹的手腕,不顧她意願,侵犯了她,娶了她為妻。
周茹終于不用被村長送到日本去了,可……她因嫁給了不愛的人,成天郁郁寡歡。
茅草屋裡總會傳來沈遠和周茹的争吵聲。
周茹指着他鼻子罵:“你這個賤人!”“你終于如願娶到我了,你開心了是嗎?”
“你這輩子都别想開心。”
周茹說完,就摔門而去。
沈遠抿唇收拾妻子剛砸在地上的玻璃瓶,碎片劃傷了他的手指,他卻覺得心比手指疼千萬倍。
妻子後來為沈遠生下小女兒的時候,他就欣喜若狂,趕緊拜訪親戚朋友讓他們找位有用的算命先生,為他的小女兒占蔔命運。
沈遠卻未曾想過那位姓顧的算命先生,會奪走他的妻女。
他們走之後,沈遠每天都待在茅草屋裡,開着燈,等着一個永遠不會回來的妻子。
乞丐講完這個故事後,便把妻子的照片塞到了顧清苓的手裡。
“老爺爺,您為什麼要把您妻子的照片交給我?”
乞丐未回答顧清苓的問題,隻是哭着唉歎一聲,抱着空酒瓶離開了小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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