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子裡有火塘,有一口石鍋,一把骨刀和一個勺子。斐聿翻了下食材,隻有一塊巴掌大,一厘米厚不太新鮮的獸肉,然後就沒有别的食材了。再看調料,就一種——鹽。
斐聿不禁歎了口氣,他本來還打着讓雄性獸人吃驚一下的主意呢,到時也好順勢邀請對方開店那天來捧捧場。上頭有人辦事方便,跟雄性獸人打好關系怎麼看都是不虧的。
如今麼,還是别想太多,做塊能入口的肉就行。
用骨刀将獸肉上面的肥肉切下來,放進架在火上的石鍋裡煉點油出來。等油在鍋底滋滋地鋪了一層,斐聿就将切得薄薄的幾片獸肉放進鍋裡慢慢煎。不一會兒,就有淡淡的肉香味飄散出來。斐聿捏了點鹽撒上去,等到肉片變得金黃,熟透了,就熄了火,出聲喊雄性獸人進來吃。
房子裡連個碗也沒有,肉稍微放涼了些,雄性獸人就直接上手捏起一塊來一口塞進了嘴巴裡。
幾片肉迅速進了雄性獸人肚子裡。
他吃完,舔着手指慢吞吞道:“嗯,肉熟了。鹽不是死鹹,也不是淡得什麼味都嘗不出來。”他說出自己的判斷:“不難吃,可以賣。行了,走吧。”
兩人重新回到店鋪管理處,雄性獸人拿出紅色汁液讓斐聿分别在兩塊木闆上按了指印,開店證明闆就這麼拿到了手。
斐聿捏着木闆問:“靈廚證明最快什麼時候能進行考核?”
靈廚證明和開店證明不一樣,後者随随便便找個獸人隻要能證明做的食物能入口,是熟的就可以拿到。靈廚證明就不行了,需要有地位的靈廚來品嘗做好的食物,分辨食物中的能量是不是達到最低标準。
靈廚都有各自的事要做,沒時間天天來考核别人。顔部落的靈廚證明考核,每兩個月舉行一次。
“你現在報個名,下下個日夜就能參加考核,很快了。”雄性獸人道,“你算很幸運,好多獸人三十多個日夜前就開始等上了。”
斐聿也很慶幸。下下個日夜就是後天,明天的時間他正好去……買考題。
沒錯,就是買考題。
靈廚證明考核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動手——做食物,一個是動嘴——辨認食材。
斐聿能叫得出食材的名字來,隻是這名字全是上輩子的名,這個世界都叫些什麼,斐聿大部分不知道。
考核中的食材,絕大多數是常見的,有那麼極少的一部分是拿出來刁難獸人的。為什麼?因為辨認食材環節需要考滿分,認錯一個都不行。于是,靈廚管理處就有了專門在每次考核前幫助獸人辨認食材的“老師”。
這些人其實就是負責準備食材辨認環節的人。他們私下裡得到允許,可以心照不宣地洩題來賺外快。對辨認食材不自信的獸人,就能找他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開開心心地收獸币,我高高興興地記食材。
不過這事到底是不能拿到台面上光明正大來幹的。于是,斐聿那天就打扮得跟蒙面飛賊似的,鬼鬼祟祟到了靈廚管理處晃了幾晃。
臉用麻布包住大半張——這屬于接頭标志。約等于胸口别朵帶露的玫瑰,人群中一眼就能鎖定你這種。
晃幾晃——這就是街頭暗号了。學不倒翁左右各三下,多一次都不行。
斐聿拿着遮臉的麻布出現在靈廚管理處時,差點沒忍住當場轉頭就走——
十幾個獸人統一臉裹麻布,兩兩組隊站在玻璃窗前對着房内晃,這一點都不暗搓搓的好嗎?!
完全不能再明顯。
斐聿隻能慶幸大家晃的是少有人經過的後窗,平時不怎麼有獸人經過。
時間在斐聿的祈禱中,似乎走得更快了。斐聿覺得自己就眨了幾下眼,後窗處組團來搖晃的獸人就打卡完成任務了。
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好在羞恥到快要滴血的臉被麻布遮住,沒人能看見。斐聿在一衆獸人目瞪口呆地注視下,速度極快地晃出了殘影。一縷煙似的來,一陣風似的飄走。
外面的人對完暗号,就乖乖地排排站,蹲牆邊,耐心等着接頭人上門。
兩分多鐘後,一個長着一張教導主任臉的雄性獸人老頭踱着步子出現了。
他一現身,衆人立馬飛一般的作鳥獸散了。
這發展不對啊!
斐聿因為這出乎意料的一幕,反應慢了一拍,沒有及時随大流跑開。他還想着這莫非也是暗号?就被嚴肅的獸人老頭抓住胳膊劈頭蓋臉地一頓噴。
“連食材都認不全還想當靈廚?”
“你哪來的自信?”
“你知道咕咕獸有幾條腿嗎?”
“你知道圓葉菜有幾片葉子嗎?”
老頭痛心疾首地說:“真沒想到靈廚現在堕落成這樣了,我真是太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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