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否記得沈神神岔開的話題?”
看兩人茫然的模樣,杜姨娘恨鐵不成鋼的道:“和玺恩提到了朱世子。忠親王府不是一般勳貴可以比的。我猜侯爺原是想把二姑娘嫁給朱世子,如果婚事真成了,沈沉香又繼承侯府爵位,徐溫婉那個賤人豈不是要爬到我們頭上作威作福?!”
說完,拉起沈柳葉的手,有些歉然道:“葉兒,是姨娘不好,讓你隻有庶出的身份,做王府王妃是不可能的,但姨娘覺得,或許你可以先給世子做側夫人,先進了王府,再徐徐圖之。”
沈柳葉一聽姨娘的話面龐染上紅暈:“真的嗎?姨娘葉兒。。。我真可以嫁給子淵哥哥?”
因一直和沈神神關系極為“親近”,沈柳葉當然見過這位俊美非凡的朱世子,十六歲的少女早已情窦初開,自從第一次見後,就再也忘不掉那眉目如畫,風采絕然的男子。為了能配上心中愛慕之人,她努力學習繡樣,努力練琴,努力變的更美,幻想可以配上他。
現在所有的努力終于有回報了麼?
杜姨娘一看自己女兒的表情心裡有了底:看來這個女兒心儀世子很久了。
立即趁熱打鐵:“姨娘在回來的路上想了想,按理說兩家門當戶對,關系也很親厚,為何一直未早早定親?那就說明侯爺有很多顧慮,二姑娘不能嫁。那嫁五姑娘有何不可?葉兒,姨娘會想辦法打聽世子的喜好。下個月是玺恩的生辰,以兩家的交情世子定會到侯府祝賀,而且接下來年底京中會有很多貴女的聚會,姨娘去求老夫人,再加上你和二姐的交情,她也定會叫你。那麼多次聚會不信你遇不到世子。遇到以後怎麼表現就看葉兒你自己了,一個側夫人而已,王爺絕對會給侯府面子,你嫁過去那就是水到渠成。”
沈柳葉雙頰绯紅,目光卻堅定道:“姨娘,葉兒明白。”
沈文彬也接話道:“如果五妹妹有機會結親王府世子,為兄也會協助的。”
杜姨娘高興道:“你們兩兄妹總是能讓姨娘省心。時候不早了,快回屋休息吧。”
此時約莫快到戌時,外面天色已暗,杜姨娘喚進翠下點了引路燈籠,讓兩人的丫鬟和小厮提着分别回了自己的屋子。
次日。
卯時大家依舊到老夫人的院子裡去請安。老太太也沒當着衆人的面問沈夫人昨晚和侯爺是否商量了二姑娘和聖國公的婚事,她深谙凡事不能逼太緊,要給人思慮的餘地。衆人依照慣例行禮請安,啰嗦了幾句後就散了。
沈神神出了岱山院時和黎姨娘對了一個眼神,兩人立即轉開頭。
忍着内心的急切,面上若無其事的沈神神走到主院和母親、姐弟們告别後回了自己的院子,草草用了早膳又吩咐貞櫻包了一些父親賞賜下來的好茶葉,領着丫鬟向黎姨娘的院子走去。
雖說隻是姨娘,但一直以來侯府人口簡單,絕對的地廣人稀,每個姨娘都單獨配了院子。黎姨娘沒有子嗣,她是皇後母家的庶侄女,自小當然也識字讀書,擱現在就是女文青。居住的小院雖比杜姨娘的院子少了一進,小院卻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院子一側同樣種了一棵桂花樹,到了每年金秋月滿院飄香,她嫁到侯府雖然5年一直無所出,但仗着皇後娘家人做為靠山,府裡也無人敢刁難,吃穿用度一概依姨娘禮制,從未短缺。
沈神神來到小院門口便見姨娘的貼身丫鬟珍茗等在院門口,看見神神走近連忙屈膝行禮:“二小姐,姨娘吩咐您來了直接進去。”
沈神神點點頭,随着她進了姨娘的主屋。黎姨娘早就等在屋中,看見她起身行禮。
沈神神朝她微笑:“姨娘不必多禮,請坐。”
桌上已擺好了三疊點心:桃花酥、綠豆酥和花生酥,粉紅、綠色和杏色的糕點擺在一起很是清爽。珍茗适時的端上兩杯茶道:“二小姐請用茶。”
“黎姨娘,我今日來叨擾也沒準備什麼禮物”。沈神神主動開口:“今歲桃月父親賞賜了一些雨前龍井,我一直舍不得喝,知道姨娘也是愛茶之人,就借花獻佛帶了點兒過來,姨娘得空嘗嘗。”
貞櫻适時把茶葉包遞給了珍茗。
沈神神接着道:“貞櫻,雨前龍井保存不好很容易生黴,你和珍茗去看看存放茶葉的地方是否合适。”
兩個丫鬟當然知道自己的主子要談私事,于是都行禮退下守在了院門口的屋檐下。
黎姨娘依舊穿着上午向老夫人請安的常服。上衣是件潑墨煙雲蝴蝶短衫,下配一條白底撒花純面百褶裙,發髻梳着東鑲時興的婦人盤發,插了支銀色的荷花步搖點綴,氣質很是素雅清淡。她本就是皇後家裡的人,再是庶侄女皮相也不差,沈神神覺得換做她的前世,黎姨娘是個典型的文青。
黎姨娘開門見山:“不知道二小姐今日來尋妾身所為何事?”
沈神神懶得繞彎子,直接道:“黎姨娘,我出意外摔倒是你推的麼?”
黎姨娘縱有心理準備,卻沒料到二小姐那麼直接,有些吃驚道:“二小姐這話問的好生唐突。”
“姨娘,你隻需答是或不是。”
“妾身的回答二小姐信麼?”
“姨娘,我信不信是我的事,你隻需回答是還是不是。”
“不是。”
沈神神凝神仔細看她的表情,已經猜到了大概:“當真不是姨娘?”
“不是。”
沈神神也不廢話:“我摔下石階時,姨娘你就在現場。我是侯府嫡出的二小姐,謀害嫡女按東鑲律法那是死罪。我覺得姨娘沒那個必要也沒那個膽子,我今天來隻想知道,誰,是幕後主使。”
黎姨娘面露疑問:“二小姐是完全不記得了麼?跌倒的那天妾身确實在現場,但,并未推你。是二小姐和妾身說話時不小心踩到衣裙,滾下了石階險些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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