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煜退讓,給了她足夠的自由。
但是池惜妍卻開心不起來。她對滕煜避之不及,根本就不想再有半點瓜葛。
然而現實是逃避不了的,池惜妍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清晨陽光微涼,樹梢蕭瑟不堪清寂,室内卻暖和不知半點兒冷意。
這是池惜妍第一次下樓,管家看見臉上浮現驚訝。
池惜妍太美,淺看遠黛含山婉麗出塵,細看媚筆勾勒美妙絕倫,走在路上都忍不住為她駐足。
隻是明明該是青澀的年紀偏偏氣質沉靜,透着不該有的成熟孤雅,甚至目光中暗藏威懾凜然。
不過那隻是一瞬,恍然如錯覺。
氣質這虛無缥缈的東西便算了,最讓人震驚的是她能左右滕煜的情緒!
自從池惜妍來了,滕煜每天都是臉色陰沉,卻更有人味兒,她對滕煜的影響實在太大了!
然現在滕煜已經開了視頻會議回來,正在樓下等她。目光系在她身上,冷峻眉間的烏雲也散了,似乎整個世界都為她存在。
世上貪嗔癡念是平常,可情愛一詞放在滕煜身上就總覺得有幾分不适應,怕是這些年他太清心寡欲,讓人覺得他該無情無心。
“池小姐,這邊請。”管家帶她到了餐桌。
餐桌上,滕煜放了幾個玲珑小包在她面前,記得每次送去的早餐少的總是這個。
池惜妍卻不給面子,瞥了他一眼拿了最遠的面包。
滕煜也不氣,順手添了一杯牛奶放在她順手的位置。
果然面包太幹,池惜妍噎了一下,十分自然地接過牛奶喝了兩口,又還給他,最後還是選擇了眼前晶瑩剔透的小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有以前王府的味道,這種味道她并不讨厭。
滕煜嘴角上揚,接過杯子指腹在杯壁上摩擦了兩下,神色含笑,又給她遞上一張紙巾,整個動作彬彬風度,俊漠斯文。
池惜妍視若無睹,知道他不過是換了副面孔得以僞裝。
而一旁的兩個下人卻覺得氣氛很詭異,兩人之間透着些許冰冷,卻又有着說不出的默契,舉手投足間也是分外熟稔,似乎認識了幾十年。
誰也無法插足進去。
池惜妍已經在房間裡呆了六天,最後一天想出去透透氣,現在滕煜自然不會拘着,可是也不能離開他的視線。
隻要還沒到她返校的日子,池惜妍就是他的。
池惜妍知道多說無益,兩人一起出門。
走至玄關,滕煜給她披上一件輕薄外套,他嗓音低沉悠涼:“天冷,多穿些。”
池惜妍擡眸,望見的是他平靜的臉,清俊無波,仿佛做着再平常不過的事。
池惜妍一瞬的怔然,又歸複平靜,脫去他拿來的衣服放在一旁,轉身開了門。
滕煜看着她的背影,輕笑一聲“固執”。從櫃面上拿起她放下的外套搭在手中,跟着出了門。
……
今日秋高氣爽,陽光正好。
她到這座城市不四年多了,但每處都透着陌生和新鮮。
車行駛在城市邊緣,走走停停,漫無目的,池惜妍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兒,也許她想去一個沒有滕煜的地方。
楓泉山不高,但連綿不絕,再小的山巒也是國土的錦繡,深秋裡更是韻味别具。
池惜妍坐在山石上,眺望不遠的城市。
白灰色的雲翳浮動之下是密密麻麻的萬廈高樓,那些熟悉的、陌生的都被分割在那一頭,卻切不斷城裡每個人的記憶。
滕煜端然站在池惜妍身後,沉默不語,瞳眸中隻剩下那道纖纖身影。明明是不同的背影,卻似在心中刻畫了千遍萬遍,讓心口隐隐痛。
山上風大,池惜妍被一件帶着男人體溫的外套包裹,傳來一縷清冷不容忽視的氣息,讓她覺得不舒服。
“穿上吧,如果感冒,回學校的事可能就要推遲幾天了。”滕煜總是霸道地掌控。
池惜妍抿了抿唇,不再反駁,靜靜看着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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