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并不是讨厭煙味,畢竟家裡爺爺就是一個煙鬼。
可謝老三這家夥,唠唠叨叨的說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了,都沒說到點子上。
“我就想知道,我的檢查結果到底是什麼?我記得當初你就和我爸爸說,我隻是輕度散光。”
青青還是沒有忍住,她知道,謎底的一部分,應該就在這個檢查報告之上。
“天生眼角膜脫落……”謝老三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在青青的怒視之下,點燃了香煙,一陣吞雲吐霧之後,緩緩的吐出這個檢查結果。
當初的那一刻恐懼,仿佛就在昨天,回想起來,還是會害怕。
“不可能,我視力正常的。”青青就像是發洩一樣,喊出這一句。
“青青,别,你别發怒。”謝老三捂着耳朵,耳膜處的刺痛感是那麼的強烈,強烈的提醒着他,青青和正常人的不同。
“你就沒有問過,身邊的人嘛?”謝老三等青青平靜下來,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有,我就知道,我能看見那些東西,我以為,我和别人就隻有這一個不同。
天生眼角膜脫落,怎麼可能?”青青似是說給謝老三聽,又似說給自己聽一樣的喃喃細語着。
“我能問你幾個簡單的問題嗎?”
其實這也是當初,謝老三害怕的原因:一個沒有眼角膜的瞎子,卻和正常人一樣,可以視物,這就已經很詭異了。
“可以,你說吧。其實我總感覺今天有什麼,我無法接受的事情會發生。”
青青咬了下下嘴唇,心裡一陣苦澀在蔓延,十八年來,她覺得自己不是活在陰謀裡,就是活在謊言裡。
隻是有些善意的謊言,還是讓她心口暖暖的。
“那我從最簡單的事情問起,你現在看見的房間,是什麼樣子的。”謝老三看着自己的房間,第一次感到有點陌生。
“到處都是水藍色,你,喜歡這個顔色?”青青試探着回答,雖然她也很好奇,為什麼一個男生把房間布置的這麼……秀氣。
“可我的房間……是白色的啊!
這樣,你閉眼睛,深呼吸,将情緒平靜下來,再看。”謝老三自己先做了個深呼吸,才平穩了自己的思緒。
青青也不有一絲茫然,按照謝老三的要求,閉眼深呼吸幾口氣,卻久久不願睜開眼睛,不是她不願意,隻是不想,不想證明,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
就像高中的時候,她是在縣城上的。
那時候大家都剛剛認識,一個宿舍的女生就說大家沒事幹,講講出生時候的事情吧。
輪到青青的時候,她說自己出生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夏季時,大家都說她不誠實。
因為他們都說,那一天根本就沒下雪,還熱的要死。
“青青,睜開眼睛,面對現實!”謝老三的聲音似在耳邊又似在遙遠的地方,缥缥缈缈的!
“有變化嗎?”謝老三看見青青睜開了眼睛,急忙問到。
“這樣,才像一個男生的房間嘛。白色的牆,咖啡色的床品,一個電腦桌……”
“是,這個才是我房間的布置,可剛剛為什麼你看見的是水藍色?
這也是以前你查出色盲的原因吧?
你眼中的世界,會因為你的情緒,發生各種各樣的變化。”
“是嗎?我高中的時候,一直以為宿舍是八人間,直到畢業我才知道,我們其實是四人間。
高中的時候,大家都說我是個騙子,說我每天神神道道的。
原來是因為,我眼裡的世界,和你們有這麼大的差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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