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他的潛意識裡,自己是見過景美的,不是什麼搭讪方式,而是真真切切的,見過景美,或者說,是景美這張臉。
“你快高考了吧?有什麼喜歡的專業沒有?”這一天,放假回家,爺爺忽然開口,問即将上樓的良辰。
沒錯,上了高中之後的良辰,選擇的住校,而爺爺,從來不會關心他的學習,而隻是關心,他的化妝技術,有沒有退步。
“想好了,我要考中央美術學院。”良辰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面前的老人,已經是他最後的親人了,雖然因為某些原因,他對面前的老人,是又愛又敬又害怕。
“中央美術學院嗎?那不行,離家太遠了,爺爺知道,你想逃離這裡,可有些事情,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能解決問題的,是面對。”
爺爺說着,拿起了手裡的旱煙杆,填滿了煙絲,吧嗒了一口。
這也是良辰,好奇的地方之一,宿舍也有會抽煙的男生,良辰也試着學過,可不管是宿舍裡男生的煙,還是他品嘗過的煙,都會有濃濃的煙草味。
可爺爺的旱煙,卻從來都沒有過,絲毫的煙味,卻有十分濃郁的煙霧。
哪怕,他們現在,在家中的一樓,一個完全密封,就連燈光,都十分昏暗的地方。
“這一次,我不可以,自主選擇了嗎?”良辰來到爺爺的身邊坐下,因為隔着煙霧,他覺得面前的老人,離自己十分的遙遠,遠到一伸手,對方就會消失一樣。
“小學、初中、高中,都是你自己選擇的,哪怕是寄宿式的,爺爺也沒阻攔你什麼,唯獨這個大學,你不可以離家太遠,因為節假日,你要開始學化妝了。”
爺爺的話,讓良辰微微皺眉,他學化妝,可以說,已經學了,差不多十幾年了,現在,哪怕不開燈,他都能完美的,畫出死者家屬,要求的妝容。
“爺爺,大學畢業以後,我會回來繼承家業的。”良辰以為,爺爺覺得他長大了,有了想逃跑的念頭。
其實,這個想法,良辰在上高中的時候有過,可每次看見爺爺,那孤單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舍不得,也下定不了決心。
“你現在,隻是會化妝而已。”爺爺似乎,并不想多做什麼解釋,隻是站起身,背影,還是良辰熟悉的,那麼落寞。
而他的話,讓良辰想了整整兩天,都沒有想明白。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自從爸爸去世以後,爺爺蒼老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他家西面窗戶外的雨,似乎,越來越大了。
良辰很想去,他家别墅的西面去看看,那裡,是不是真的在下雨。
可不知道為什麼,西面被一堵牆,或者說三面牆,三面高十米的牆,圍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的。
良辰也試着,找過突破口,可發現,那面牆上,似乎并沒有門。
小時候,良辰覺得好玩,長大了之後,隻能安慰自己,那裡面,在人工造雨,因為爸爸,曾無意間說過,媽媽很喜歡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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