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語咫與尺的嫌隙(八)關友梅瞧着她的樣子,眉尖一蹙,擡手輕輕的擰了一下她的臉,&ldo;你呀!難怪今兒胃不舒服,明兒頭暈……你這樣,不生病才怪。小陳才能不在家幾天,你就斷頓了?&rdo;自端不好意思了。明明是責怪的話,從婆婆嘴裡說出來,竟是這個味道。關友梅說:&ldo;等下我下廚,給你做點兒吃的去。&rdo;&ldo;不麻煩,媽媽,我……&rdo;就&ldo;麻煩什麼。&rdo;說話間,兩個人已經到了爺爺卧房門口,關友梅先敲了敲門,聽到裡面應聲,她推門進去,笑着說:&ldo;父親,阿端看您來了。&rdo;佟子堅正坐在c黃上看書。c黃頭的燈顔色溫暖,照下來,他雪白的發,清癯的面容,一雙眼睛炯炯有神,見到自端進來,将花鏡摘下來,順手将書放在c黃邊‐‐那c黃很寬大,裡面有一半的空間,摞着高高的全是書。自端細看一眼,有些書是線裝的,有些書是嶄新的。&ldo;爺爺,您好點兒了?&rdo;她過去,将粥放在c黃桌上。堙佟子堅點了點頭,&ldo;沒事的,甭聽他們吓唬你……友梅,你去讓他們散了吧。&rdo;&ldo;父親。&rdo;關友梅笑着,&ldo;才都剛來沒一會兒。&rdo;她知道老爺子這是嫌弟媳侄子們煩了。這都罷了,佟援朝家的佟金戈今天帶了個女朋友來,老爺子一眼瞧見臉就沉了‐‐老爺子跟前兒規矩大,尚沒名分的女子,一向是不準帶來給長輩瞧的‐‐金戈也是知道的,露了個臉,急匆匆的帶着人走了。剩下的那些,就在上房裡聊天。她瞅着也是有點兒心煩。&ldo;吵。&rdo;佟子堅不耐,&ldo;跟他們說,就說我說的,以後都甭來‐‐要是愛來,等給我往海裡丢骨灰的時候再來。&rdo;&ldo;父親。&rdo;關友梅忙說,&ldo;這就去、這就去。阿端,你給爺爺盛粥。&rdo;她轉身出去了。自端說了聲&ldo;爺爺我去洗洗手&rdo;,往衛生間那裡去,洗好了手過來,把食盒打開,一樣一樣的拿出來,給佟子堅盛了粥,雙手奉上。佟子堅接過來,就在這個時侯,突然的,自端的肚子&ldo;咕噜噜&rdo;的叫了一聲,好響。這一老一少的姿勢,就定在了那裡,大約有三秒鐘。自端覺得失禮,臉上開始發熱,她忙後退了兩步。&ldo;坐下來,陪爺爺一起吃。&rdo;佟子堅說。自端搖頭。&ldo;就自個兒吃,悶。&rdo;佟子堅皺眉,将自己手裡這碗遞過來,&ldo;聽話,不然爺爺也不吃了。&rdo;&ldo;那……我再盛。&rdo;&ldo;嗯。&rdo;佟子堅低頭,拿小瓷勺攪着碗裡的粥,&ldo;阿端啊。&rdo;&ldo;爺爺。&rdo;自端盛了一碗粥,拿在手裡。&ldo;先坐下。&rdo;&ldo;是。&rdo;自端依言,坐在c黃邊的木圈椅上。粥碗溫溫的,味道很香。真是餓了。看到爺爺先開始吃,她才動了一勺。一口粥下肚,她才知道自己的胃空到了什麼程度。難怪豬八戒吞下人參果之後,連味道都沒品出來。&ldo;阿端啊,這陣子,少見你發表文章了。&rdo;佟子堅吃着粥,道。自端心裡一驚,擡頭看着爺爺。她沒想到,爺爺會看她的文章。華語。不過有些觀點,還需再商榷,這個,有空咱爺兒倆得好好兒說道說道。&rdo;&ldo;是。&rdo;自端應着。爺爺跟她說起這些,這些是從未有過的,她覺得格外的有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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