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昏昏欲睡地聽着他們談話,那聲音嗡嗡地在汽車裡來回盤旋。
天氣越來越熱,汽車裡悶得更加厲害,聊天的人也漸漸安靜下來,開始昏昏欲睡。這汽車的窗戶玻璃是封死的,沒辦法打開,老舊的汽車又沒有安裝空調,車廂裡面缺氧的厲害,人們都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
蕭白突然覺得汽車就像是一個蒸籠,而她就是蒸籠裡的小籠包。汽車不停搖晃,更讓她感覺自己就是被人拎着的熱騰騰蒸籠裡的小籠包,不知道将被帶向何方。說實在的,這感覺真心糟糕。蕭白甩甩腦袋,抛卻那奇怪的想法,随着汽車的颠簸開始昏睡。
汽車還在不斷前行,彎彎曲曲的公路像是沒有盡頭,汽車不斷地左拐右轉,轉過一個彎又出現另一個彎,每一個彎道就像是一神秘的門,永遠也不知道這道門的後面是什麼,是家?另一道彎?
蕭白突然想起小時候的一篇課文,山的那邊是山,山那邊的山啊,鐵青着臉。而現在,彎的後面是彎,彎道後面的彎啊,給你無盡的希望,又給你無盡的失望。蕭白突然覺得,這彎道突然就變得扭曲可怖起來,像一張黑洞洞的看不到盡頭的大口,口裡還冒出一絲絲的細細的黑煙,它極力大張着嘴巴,想要把來往的車輛吞噬進去。
蕭白忽然就吓醒了,原來隻是一個夢。
蕭白擦了擦額角和臉頰的汗水,輕噓一口氣,就快到家了呢。隻是,今天的路程,似乎,遠了點····
“不好!”
突然,汽車司機大叫一聲。蕭白隻覺得汽車突然像失控的野獸般橫沖直撞,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左右甩來甩去,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股濃濃的危機感襲來,蕭白覺得自己的心髒跳地飛快,幾乎要蹦出胸膛,突然,“砰”一聲巨響,蕭白一陣眩暈,就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
“快點,快點,還有人!”
迷迷糊糊中蕭白聽到耳邊有雜亂的腳步聲,還有人不斷的大喊聲,哭聲,各種亂七八糟的嘈雜聲,聲音忽遠忽近,忽虛忽實,她很想努力聽清楚,卻還是敵不過濃濃的困倦,腦子似是迷迷糊糊,卻又像是清醒着。
“開在河邊啊,紅紅像嫁紗,小小花朵啊,裡面是我家·······開在河邊啊,紅紅像嫁紗,小小花朵啊,裡面是我家····”
仿佛幼童稚嫩的歌聲在耳邊響起,還有一陣陣清脆的鈴聲,似遠似近,不斷在耳邊萦繞。蕭白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她記得,汽車好像是撞上了什麼東西,她似乎暈了過去,但又像是異常清醒着,她聽見耳邊有人在唱歌,還有輕微的說話聲,她想努力睜開眼看看,卻又怎麼也睜不開······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她一定是在做夢。
“開在河邊啊,紅紅像嫁紗,小小花朵啊,裡面是我家······”
歌聲仿佛越來越近,風聲随着鈴聲也越來越近,迷迷蒙蒙中,蕭白仿佛看見一個個白色的影子從眼前飄過,蕭白想努力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但她卻明明白白可以感覺那飄忽的影子,像一朵朵花,彼岸花,家鄉俗稱——鬼花。
她是死了嗎?蕭白恍恍惚惚地想着,意識漸漸迷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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