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真是麻煩你了,還特意讓你跑一趟。”作為軍官家屬,娉婷在這個時候就要負責“外交”工作,說一些人情交往中的“場面話”。
“嫂子哪裡話,我的任務就是當好參謀長的警務員,罵能值得說道呢。”小方笑呵呵地一邊開車一邊回答。
“我記得你家離得還挺近的,這大過年的,要是沒什麼事也回去過年,陪陪家裡人。”翟仲淩一直坐在娉婷身旁,大多數時候都是保持沉默。上車後說的這第一句話,就讓小方又驚又喜。
他參軍三年了,家就在搭界的另一個省,可他真沒怎麼請過假,實在是家裡太窮,當兵是他唯一的出路,一個小兵蛋子,哪敢有事沒事就請假呢?
今年翟仲淩調過來後,部隊安排他做了翟仲淩的警務員,他非常珍惜這個機會,也一直盡心盡力地做好警務員的工作。别小看這警務員的身份,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能離領導這麼近誰不眼紅?那些部隊領導身邊的警務員最後離開時,誰不是又升職又提幹的?小方他隻是看起來“傻”,卻不是真的“傻”。所以他恪守本分,就算翟仲淩為人寬容,對他不錯,他也不曾主動要求過什麼。
“謝謝參謀長,我過年隻要請個幾天假就成。”對于領導的好意,小方毫無扭捏地接受了。他還是比較了解翟仲淩的,知道翟參謀并不是那種說虛話的人,喜歡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在他面前耍心眼還不如實話實說。
到了火車站,原本他們讓小方先回去,可小方執意要幫他們把東西送上火車。火車晚點是常态,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多小時,候車室裡早就沒地方坐了,翟仲淩怕娉婷太累,直接讓娉婷坐在了行李箱上。
“小方,要不你先回去,你看我們的行李也不多,你就不要陪着我們一起等了。”娉婷确實有些不好意思,看等的時間越來越久,她忍不住出口勸說。
“沒事的嫂子,這裡人來人往的,等會兒上火車得擠着來。我反正回去也沒事,還不如留下來幫忙拎拎東西,也省得嫂子過會兒受罪。”看他這樣堅持,娉婷倒不好再說什麼了。
好在火車沒一會兒也就到了站,娉婷拿着火車票在前面走,終于找到了票上标注的車廂号,和翟仲淩小方一起在人群中擠了進去。
他們的火車票還是翟仲淩讓小方去買的,因為兩人都是軍人,也都有軍官證,所以買到了軟卧票,這可是極為難得的。更好的是,這班火車直達北平,并不像其他火車班次一樣會一路繞好些地方,這就給他們節省了不少時間。
“還挺幹淨的,你看你睡哪個鋪?”進了房間,左右兩邊各放着上下兩個鋪。這會兒還沒其他人過來,翟仲淩把東西放下後讓娉婷先把床位選好。
“那我就睡上鋪吧,你睡我下鋪好了。”選好了床,娉婷就開始收拾東西,把路上要用的先拿出來。那邊小方已經幫他們放好了行李,接着就告辭離開了。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還有火車票,你也買的挺好的,等我們從北平回來,一定給你帶禮物。”娉婷并沒有因為和翟仲淩結婚了而托大,見小方要走也起身把他送到了門外。
沒一會兒功夫,娉婷就收拾停當。一路上要用的另外放好,吃的則拿出來放在靠近他們床鋪西側的小方桌上。另外她也看了床單被子,還算幹淨,想來也是經常有人打理的。
作為一個有潔癖的人,其實娉婷在這種公共場所是很不舒服的,可是出門在外也講究不了那麼多,她也隻能盡量讓自己克服心裡的障礙。
“我先去打點熱水,你要是累了就先歇着,也不用去上鋪,直接在下鋪歇着就行。”這會反正還沒到睡覺時間,爬上爬下的沒必要,翟仲淩就讓娉婷先在他鋪上休息。
翟仲淩走後,來了一對三十來歲的夫妻,看來他們就是另外一側床鋪的主人了。他們走進來的時候對着娉婷笑了笑,打了聲招呼後就開始收拾他們的物品和床鋪了。
看他們的穿着,既幹淨又考究,想來家境也是很好的,這也不奇怪,這會能買上軟卧車票的絕對是有身份背景的,有時候即使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
有其他人在,娉婷躺着也不是,幹坐着也不是,又不好盯着别人看,好在為了預防萬一出門的時候了拿了兩本書,這會兒她也隻能把書拿出來看了。沒一會兒翟仲淩打了熱水回來,看到車廂裡有别人,進屋的腳步隻稍稍停頓了一下。他和另一位男士相□□頭示好後,就直接坐到了娉婷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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