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
她還是答應了下來。
這一刻,她沒有發現那種被窺視的感覺。
她不禁想起這些人被挖去雙眼的模樣。
她覺得真是個可怕的事實。
水很熱還泛着氤氲的香氣,池餘剛進浴桶的那一刻,隻感覺到自己渾身血液都在遊走,通身舒暢。
不過靠近了她才發現這水裡飄着的一瓣瓣細長的花瓣,分明是萬壽菊。
雖然花很好看,但這花可不興用來泡澡啊。
熱氣氤氲了眼前的白紗,她的視野裡一片蒼茫。
身後又燃氣了厚重的沉香。
袅袅升起的煙,讓她有一刻的頭腦昏沉,似乎不知道此刻身處何方。
她似乎隐隐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可有大腦滞澀,感覺反應不過來。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沉香已經熄滅,而她早就回到了床上。
身後一排排的空架子上就像是有什麼木頭牌子一樣,而她則根本就不能動。
池餘看着這熟悉的場景,腦子有一瞬間愣怔。
她怎麼又入夢了。
還是熟悉的感覺,熟悉的配方。
她現在隻想把這手剁了。
不會是她剛剛不小心扶了一下旁邊丫鬟的胳膊,觸發了什麼關鍵的點了吧。
眼前一排排的木架子透露出一股陰森的壓迫感。
這明晃晃的場景,分明就是祠堂。
衆牌位面前,一黑漆漆的身影半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
“漫天神佛,救苦救難,常念吾心,吾不敢妄,善願必達,業障可消,小兒無狀,跪求此心,否極泰來……”
那人絮絮叨叨,一直在念經。
池餘轉了一圈,她根本沒有看到什麼神佛,可是雖說是心誠則靈,可你對着牌位許願會不會有點過了?
随後那人不再念經,而是拿出一把小柴刀,對着一個小木牌,她狠狠地劈下去,一邊劈還一邊喊着:“業障難消,業障難消!”
她越劈,面目反而越猙獰。
劈到最後,她甚至發出撕心裂肺地笑聲。
尖銳刺耳,惹得她耳膜都要破了。
可是這場折磨要不了多久,她就漸漸醒了。
醒來時她已經發現天光大亮了。
她隻覺得面上一片濕潤,她這是哭了?
結果一摸才發現,泛着一點點的腥臭味。
她頓時感覺惡心壞了。
哪裡是什麼淚水,分明就是口水,而且像是那種野獸的口水一樣。
結果她沒能忍住就趴在床邊幹嘔了起來。
結果她就發現門窗大開,屋内沉香的氣息因為這個舉動,氣味早消失了大半,不過這樣也好。
那厚重的味道她也覺得渾身難受。
良久她才緩了過來,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那床旁的黑色的祭祀服有了一點點泛紅的感覺。
她隻是照常起身,去洗漱。
因為剛剛吐過,她感覺胃裡很難受。
就連早飯的時候,都覺得厭厭的。
今天早上她還是聽到了忙忙碌碌的聲音。
因為今天窗戶和門四下開着。
她尋了一個死角,看到了外面的人。
一個個面色慘白,就像蠟紙糊的人一樣。
她們服裝統一,神色莊嚴,腳步匆匆。
盤子裡端着的東西,統一用紅布蓋着。
她根本看不清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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