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他是這次培訓班裡表現的最好的學員?那你知道,他在鄉下行醫多少年了嗎?”
夏昭然蹙緊眉頭,問。
“嗯。他總是在我們面前擺架子,談他之前行醫十幾年的事。每次,臨床觀察病人的時候,醫師總會讓他實踐。平常每次上課,也都是他來示範的。”
“你都不知道,私下裡,他比我們的帶教老師都要嚴厲得多,總是擺出大家長的架勢,讨厭得很。”
錢雲霞忽然察覺到自己說得太多了,吐了吐舌,不再言語。
夏昭然寬慰道:“你要是不提,我還以為自己做了什麼錯事,招惹了他。”
“不過,行醫十幾年,應該醫術很高明才對。怎麼之前那幾屆赤腳醫生培訓,不見他參加?”夏昭然笑了一下,“據說,培訓後能考到資格證,國家還會有補貼。他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現在才來?”
錢雲霞聽到夏昭然的話,噗嗤一笑,
“我也覺得他總吹牛。”
“不過,他倒是經常在帶教醫生面前說,以前學醫苦,跑到藥房當學徒,沒日沒夜的幹活,飯都吃不飽。哪像現在,還有大城市來的專家教他。”
“我估計,他這行醫十幾年呐,恐怕有十來年都是打雜的。之後,才學了一點皮毛而已。”
夏昭然笑了一下,
“難怪他看我不順眼了,這一個多月,我竟然學了他前十年都沒學到的知識。”
“不過,他這十幾年堆起來的皮毛,恐怕也比我一個多月的勤學苦練,要有價值得多。”
錢雲霞一聽這話,原本還帶笑的眉眼頓時皺在一起,她急得直跺腳,拍手說道:“就是說嘛。”
“夏知青,我還以為你有什麼辦法呢!之前那麼淡定。”
她這麼着急,倒是有些反常。
按理說,即便再熱情,她在提醒完自己之後,應該會有一種事不關己的淡定。可她沒有,反而語氣十分懊悔,自己赢或者不赢,對她有什麼影響嗎?
奇怪。
“你怎麼比我還着急了?”夏昭然飲了口茶,笑着盯着她瞧。
錢雲霞臉一紅,支支吾吾半天,才緩緩挪了過來,低聲說:“我跟你講,你可不能跟别人講。”
“嗯。”
“我看你之前那麼淡定,還以為你赢定了呢!我們幾個一商量,把所有的零花錢都壓在了你身上。這下完了,我之前白掙工分了。”
“你們竟然賭博?”
錢雲霞焦急地捂住了夏昭然的嘴,急聲說:“哎呀,你說了不跟别人講的。”
夏昭然拿開她的手,認真地盯着她,語重心長地說,
“賭博是封建糟粕,要是被人發現你們賭博了,輕則批鬥,重則坐牢。你這是為了小錢,舍了大好前途!”
錢雲霞一聽,笑着說:“哎喲,夏知青。你太認真了。我們村老人,有不少閑着就在村門口打牌,生産隊不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再者說,這賭注也不是我們先弄的。就是那些培訓班裡的‘長輩們’發起的,他們還想打敗你,掙我們的錢哩!”
“你放心吧,這事絕對不會鬧出來的。不然,大家都沒好日子過。那些不想參與的人,也被迫交了一點,權當讨個彩頭。”
“哎,我們的零花錢要靠你了。”
“這是我們寫的一份作戰計劃,你今天一定要好好溫習,對症下藥啊!”
作戰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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